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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儿果然笑了,这是她从昌西寺回来后,第一个舒心的笑。
她抚了抚笑笑的头发,下了楼。
而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垂眉思忖着,这次回府后,华能又将如何对待她?
方跨进门槛,太医和几名宫人都伏跪在地面上,华能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烛光染得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周围一片岑寂。
椰儿极轻的脚步有点虚浮,她几乎悄无声息地飘到了华能的榻前撄。
跪在地上的宫人立时静悄悄地退了出去,连太医也垂手退到了靠殿门的角落边。
“他怎么啦?”
那声音分明从椰儿的口中吐出,在殿内迂回颤动着,连她自己也感觉很陌生很陌生。
“新王左胸受了箭伤,幸没伤及要害。
只是那箭头有毒,伤情就重了,新王昨夜才醒过来……”
太医禀道。
殿内已经点了四方烛台,支支蜡烛把殿内照得亮如白昼。
华能微蹙着眉心,头无力地半垂着,黑发散在青白色的衣下。
椰儿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恐惧,她不由跪在榻几前,伸出手指颤颤地探住他的鼻息偿。
他可不要有事啊……
她从来没想过周围有人死去,何况这个男人跟自己如此的亲密。
他吻过她,抱过她,朝着她说过呢喃软款的话……原来,一个骄矜冷傲于万众之上的新王,也是个鲜活的人,他的生命也会如平常人一般的脆弱。
她低头看他苍白的脸,想像着他似冰淡漠的声音,和身上那股似无微有的清香。
她不明白,他年轻的睡去的眉间为何如此沧桑,仿佛这一世总在乱世飘萍,无所归依。
椰儿的唇微微抖着,开开阖阖:“新王……”
他依然没反应,安静得好像永远都不会醒来。
她失措地抚住了他的手,忍不住轻唤一声:“华能。”
他的眼睫动了动,一抹促狭的笑意浮在脸上,这才缓缓张开了眼睛。
“你敢这样叫本王?”
椰儿心下无可名状的释然,她吁了口气,殿内的烛火浮动着一缕水烟红,覆在她的眉目间。
华能下意识地想去握椰儿的手,却触动了身上的伤,痛得他嘶牙咧嘴起来。
“新王……”
椰儿又抖声叫了他一声。
华能却轻笑起来:“这段日子不能抱你了,龚椰儿。
我这里被该死的太医缠住了绑带,不能动。”
他连“本王”
的自称都省了,低眼看自己的前胸。
椰儿轻撩开半敞的袍襟,华能整个胸部被厚厚的白纱缠了个严严实实,隐隐的还有殷红的血丝混着药草汁渗出,看得人触目惊心。
“怎么伤成这样?”
椰儿低喃一句,勉力眨了眨眼,轻轻地拢了袍襟,忽地一叹,心疼道,“臣妾去了这些天,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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