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黑影在眼前慢慢扩大,却是底下派人来迎。
“六少爷!”
六只草原飞鹰到了近前,其上六名私卫高声见礼。
林琪瑢点头,“带我下去吧。”
随后,大个儿轻轻的落在了石台之上,收起翅膀。旁边早候在一旁的林琪玖抢上前,拉住林琪瑢道:“小六你可来了。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琪玖是林琪瓌的大哥,林琪瓌以万变火日体入了智慧海之后,林琪玖就接了弟弟的大公子位补了上来。
林琪瑢道:“听我爹约略提过一点,但具体还不很清楚,玖大哥带六弟先到两位太爷跟前一起说话可好?”
林琪玖这时才觉有些冒失,迭声道:“正是!正是!六弟跟为兄来。琮四弟昨天从石堂出来,也不知怎么了,就昏昏欲睡起来。两位太爷这时都守在那边!”
林琪瑢将大个儿一收,忙与林琪玖从分开的私卫间向崖壁跟前走去。人还没见着,倒是崖壁之上大开的一扇四五丈高的石门先被看在眼内!内中黑洞洞一片,再往门口一边看去,果然看到了两个老者的身影。
“小六见过伯祖、叔祖!”林琪瑢上前赶快见礼。
“快起来……”林宽稽扶起林琪瑢。
“小六你来得正好,快来帮忙看看琮哥儿!”林宽睿老眼通红,上前抓了林琪瑢就到了一处,地上铺了一层厚实皮毛,林琪琮眼睛半开半闭,躺在上面神智不清。
林琪瑢忙蹲下身来抓起林琪琮的手,一丝魂力探了进去。
林宽睿今年七十有三,林琪琮是他最出众的孙儿,如此拼命也只为了成全这么一个孙子。如今一条云河刚过,就这般生死不知,药石无策,心急如焚也不够形容他此时的担心。
林宸鸢是林宽稽的庶长子,他拉住儿子林琪玖,阻止其上前打搅林琪瑢查看林琪琮的伤情。这个儿子虽不出众,他私心中也要尽量保护好了。
林琪瑢抬起头来问道:“琮四哥因何这般?”
林宽睿一指前头那扇石门道:“我们在第八胎衣之岛上遇到了一些地行螅;每一条都有百多丈长,四五丈粗。
本来我们有飞行坐骑也不怕于它。但是自从入内,这些飞行坐骑就再也无法飞高。而地螅两端只要向上抽击,我们就在攻击范围。最后还是用了两张翠符,才好不容易退了出来。可是也损失一百多私卫!
这边刚出了胎衣之岛,没等收拾残兵,又有无数的针尖大小的黑虫包围了我们。这等防不胜防的细小虫子,专门往血肉之内钻。总算法光法罩可防止一时半刻,但也架不住无数扑在一点啃噬破坏,又死了二十多人。
这时琮哥儿想起你出时所说,西向是绝境中最后生门。于是,我们就向这片崖壁靠了过来。
果然,过了中线,那些黑虫就不敢过界,正好看到这处石台。
大家不顾一切飞了上来,却有一只受伤的飞鹰撞上了石壁。一下子打开了这道石门!一股黑气冲了出来。琮哥和几十私卫正好中招!
私卫们伤情还算稳定,但是琮哥却是呓语不断,眼见着越来越糟……”
“里面去看过没有?”
林宽稽接道:“看过了。有三十九具骷髅,还有两具肉身与衣饰完好的久远之人。什么没碰又退了出来。”
“我去看看。”林琪瑢起身向石门走去。林宸鸢打林琪玖陪着过来。
林琪玖吓得手脚哆嗦跟在林琪瑢身后。
林琪瑢心下微叹,对林琪玖道:“劳烦玖大哥在外等小弟一会!”
“好好!”林琪玖慌忙停下来。他可不敢再去看那些骷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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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久远的尘封重新打开,可能就是这样……
林琪瑢看着眼前一尘不染的巨大石厅,不由得与门口斑驳厚重的积尘对照,一种沧桑不期而至。
地面光滑如镜,石质内各色花纹美如岚霭。门口左右各有一张稍大的矮式石几,同样明亮如镜。
两位衣着上古的二十七八男子端坐于后;他们披在后,颅上各环一件温润雪白的玉瑗,衣袍雪白宽大,相貌极是清俊儒雅,就是目光依然莹莹如昨。案几之上还有一片片长方形极薄的青石页,上面雪白字迹宛然。
其后石厅纵深二十丈许,分两边排列共三十九张小一些的石案,一具具完整的人形骷髅,或两两相对,或单独一处,跪踞在案前案后;
在他们面前案上有石质的棋子、棋盘,有骨针、骨管,骨梳、蚌珠、还有竹策……幡然一幅学子勤奋、钻研的书香之景——
一抹清光撒落,祈禳盘现在林琪瑢头上。他轻轻的履足这处淹没在时间经年的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