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了出去。
下了车,有些担心的林清回去换了衣裳,就去了正院。
正院里,周宏歪在榻上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林清走到近前,问他:“老爷,怎么不换衣裳?”
周宏恍然看着林清,道:“哦,我刚才在想事情,一时忘记换了。”
林清拿过常服,要为他更衣。
周宏道:“拿件飞鱼袍,等下还要回诏狱。”
林清闷闷的“恩”了一声,转身去拿衣服。
周宏看她一眼,道:“别不开心,过两日我一忙完,就回来陪你。”
林清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为了这个不开心。”
周宏挑了下眉,“那为什么?”
林清瘪了下嘴,声音低了下去,“你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自已扛着。我看着难受,又怎么会开心。”
周宏忙道:“没有啊,我不是都告诉你我这几天为什么忙了嘛?”
林清皱起了眉头,“有,刚才你那么生气,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周宏默了一瞬,慢慢的道:“刚才我叔叔来了,所以我有些不高兴。”
林清很惊讶,她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是个孤儿,没想到他血缘这么近的亲人。
“你叔叔来了,你干嘛不高兴啊?”
周宏冷冷一笑,“他来准没好事。”
林清眨了眨眼睛,满脑子问号。周宏收起厉色,伸手拉她入怀,道:“我十二岁那年,父亲还在天津卫千户。那年出了乱民,父亲带着部属平叛,虽然成功压下乱局,但他却不幸过世了。按照大明律法,应该我袭父亲的官职,可是叔叔起了贼心,想冒名顶下。卫所里有许多跟父亲过命相交的兄弟,当然不许。叔叔没有得逞,于是怀恨报复,诬陷父亲延误战机,导致伤亡过重。”
林清听得心里黯然,眼圈泛红。
周宏轻捏着她的小手,安抚着她,继续道:“上面来人调查过后,结论查无实据,可是父亲的官职还是被撤了,我要入卫所就只能从校尉做起。”
林清心疼的握着他的大手,道:“所以你就去做了校尉?”
周宏淡淡“恩”了声,“那时我年纪小,凭着一股犟劲,十二岁就进了卫所,好在我自幼习武,内息练得不错。慢慢的,卫所里比我功夫高的越来越少,再加上天津卫有好多父亲的同僚,他们对我很照顾,等到后来,立得功多了也就升上来了。”
林清听得心里难受,她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于是静静的窝进了他的怀里。
林清想起当初两人相遇时他腹部受伤,包扎伤口时语气清冷平静动作快娴熟,显然那不是第一次负伤。
林清轻轻抹掉滑落的泪珠,抬手解他衣服的绊带。
解释完因由,周宏神情放松了许多,见她动作便倚着软枕,懒洋洋的看着她,不时配合她抬手、转身。
很快他就现事情不对,林清脱完外面的官服,又开始解中衣的绊带。
周宏慌忙按住她忙碌的小手,道:“我就不净身了,等下还要骑马。”
林清道:“我知道。”
周宏脑中滑过一个诡异的念头,他嗓子一紧,乌黑的眸子顿时涌起暗潮,“你……”
林清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想歪了,嗔怪的瞪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就是想看你的伤疤。”
周宏松了口气,放开手,可不知怎么心里却有种隐隐的失落。
林清从他修长的大手下抽出手指,继续解着绊带。
薄薄的中衣很快被脱了下来,男人宽阔的胸膛,精瘦的腰部,显露出来。
周宏肤色白皙,身体看起来匀称修长,腹部还有肌肉隐隐起伏。
林清低头打量他的腹部,两指宽的伤口狰狞的显示着当时的凶险。
林清抬手拂过,轻轻的问:“疼吗?”
周宏不在乎的摇头,“不疼。”
林清看着他胸前深深浅浅的伤痕,眼里忍不住酸涩难当,一滴泪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
周宏握着她的手,伸手擦去她的泪痕,抬手就要穿上中衣。
林清道:“别,我还没看背后。”
周宏哪里还敢让她看下,赶忙套上中衣,道:“知道你哭,就不给你看了。”心里却知道,只要是她的要求,他哪有不答应的呢。
林清本来已经忍住泪意,结果被他这么一说,眼泪终于像决堤的洪水爆出来。
周宏立刻慌了神,搂住她低声道:“别哭了。”
林清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呜呜的哭着,周宏的心也被她哭的好似裂了几瓣,词穷的他只能笨拙的抚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抚着她。
胸膛一片濡湿,林清止住哭泣,哽咽的抬头,道:“笨蛋,也不会安慰一下。”
周宏抿着袖口,擦干她脸上的泪痕,看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轻轻的印上一吻。
林清的脸蓦地红了起来。
看着他沉默却关切的神情,她忽然懂了,原来他对爱情的表达方式就是亲吻,喜欢了亲,感动了亲,心疼了也亲。
所以他们这是在互相心疼对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