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转过头,盯着面前的墙壁。
那墙壁上,却是浮现一道黑漆漆的圆形图案。
那图案阴森的盯着仇九,就像一张脸。
轰!
突然,坑顶破碎,水流倾泻而下,两道身影交错分开。
“仇九!”
九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仇九已是飞身掠起,朝着左侧掠去。在左侧,是随着那坑顶坍塌落下的身影,那身影明显一愣,仇九已是从她的面前飞过。
暗室已不再是暗室,而是绵连周边无数残垣的遗迹。
密密麻麻的残垣,出现在视野中。水流塌下,将一间间残垣淹没。
仇九径直前掠,无丝毫的迟滞。
身后的九黎呆了一呆,小莲却是跺足而起,朝着仇九追了上去。
这是另一方天地,远比上面的坑洞要浩瀚。
透过那残垣,可以想象曾经的辉煌,宛若都城,人烟如织,建筑鳞次栉比,浩浩荡荡。只可惜,尽皆沦为了地下的废墟。
而几乎同时,地面的坟冢裂开,涌出无数的生命,汹汹扑向了静月等人。只是,静月等人避无可避,迎难而上,顷刻被那如潮一般的生命淹没。就在这些人消失的刹那,那巨棺轰的一声落地,滚滚气浪席卷而出,将硕鼠、蛟蛇和狼掀飞了起来。一层层,一浪浪,无比的壮观,仿佛倒卷要将那坟冢覆盖。
巨棺落地,大地震颤。一直端坐在虚空的四象神兽,依然未动。
轰!
棺木破碎,猩红的烟雾喷涌而出,一道巨大的身影站在了那雾中。
“嗷!”
如野兽一般的怒吼,夹带着无尽岁月里的愤怒、痛苦和仇恨。
烟雾随着那怒吼而散。
那巨大的身影,赤身而立,顶天立地,如那远古的巨人。
肌肉如块垒,健硕而充满了力量。
棺木,似乎让他得以积蓄,而岁月,给了他更多的力量。
那鼓起的肌肉,便是一道道的力量集束。结实遒劲,宛若虬龙。
壮硕身躯上,却可见到那触目的伤痕,无论过去多少岁月,都不能抹平。那伤痕,有的从面额直至腹部,有的交错在胸腹背上,有的纵横在四肢。可以猜测,他受过酷刑。
可以说,他体无完肤,遍体是伤。
也可以说,这些伤痕,曾经差点让他死去,或者曾经让他死去过。
只是现在,他还活着,而且夹带着无穷的仇恨而来。
他盯着四象神兽,眸光的戾气毫不掩饰。
而这时候,静月已经到了那凶坟的裂口,面对着裂口尽头的黑暗。
在不远处,是王凯之、老僧、君步行。君步行距离最远,眸光闪烁,似乎在警惕什么。只是静月低声一叹,抬步朝前走去。忽然,王凯之安耐不住,飞身而起,刹那从静月的身侧如疾风掠过。静月衣袍一震,却是停了下来,愕然的回头望去。老僧那苍老的面容,仿佛镌刻着最纯净的佛经意蕴,双眸深邃饱含禅理。
“阿弥陀佛!”
静月嘴角微微一动,淡漠一笑,抬步朝前走去。
老僧双手合十,穿着一身灰色百衲衣,躬身跟在后面。
“我们还不进去?”
“不急。”
“为什么?难道里面还有凶物?”
“你没见到他也还没要进去的意思吗?”
君步行回头望去,却是那巨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如雕塑似的站在那里。
“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一定很凶。”
君步行撇了撇嘴,道,“能与四象神兽对视的,不是凶人难道还是懦夫?”心里对吴天的话语颇为不屑。“不过,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别他们几个人把宝物拿光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安心等着,我不会害你。”
君步行仰头望去,裂缝两边,是那已经枯萎的植物,如纸钱一般的密密麻麻附着在泥土上。而他的身后,是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硕鼠、蛟蛇和狼。巨棺一碎,气浪翻涌,竟将它们震晕过去了。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
君步行浑身一颤,连忙回过头来,再不敢去看那人。
“你还没跟我说这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偌大的秘境,我们只找这里,难道别处就没有什么遗迹什么的了吗?”
“有是有,可是没什么价值。”
“嗯?”
“这座坟,可是一个时代啊!”
“什么时代?”
“神灵中期。”
“神灵中期?”
“神灵年代,自然有早期中期末期,神灵中期可是不同寻常的年月啊!”
“哦?”
“诸神崩溃,万族鼎立,妖魔横行,强者如林。即便是神,也在想方设法变得更强。”
“神不是最强的吗?”
“谁说神就是最强的!”吴天不屑的道。“若神是最强大的,何以远古会乱成一团乱麻,最后要靠封禁世界来蛰伏!呵,自以为是的时代,总是一群人吃亏的。”
君步行闻言,已是颠覆了往昔的认知。他道,“封禁世界?难道是说,这个世界是被封禁了?”
吴天没有再开口。四下里一片寂静。君步行暗自揣度,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君步行道,“很难想象,那筚路蓝缕的年代,居然会是如此的波澜壮阔!”他想象的是诸侯纷争的年月,那各为其主的年月,那烽火狼烟,那各展才能,血与火,波澜壮阔。不由得深吸口气,要是自己生在那个年月,会有怎样的作为!晃了晃头,他忽然眸光一凝,惊愕的道,“看,那些花竟然活了!”
吴天却是忽然开口道,“快进去!”
君步行箭步窜了出去,刹那消失在那裂口的尽头。
而此时,风云巨变,一动不动的四象神兽忽然长身而起,仰头怒啸。
而那巨人,踩踏大地,宛若一名战士一般冲了过来,如若要将那坟冢夷为平地。大地轰鸣,巨人每一脚落下,便如巨椎落在鼓面上,震荡起那勾动天地的嗡鸣声来。一片血云,飘然出现在坟冢的上空。狂风疾啸,烟尘滚滚,四周,已是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