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数的虫子在那里振翼而飞,发出刺耳之声。蒙圩已是心神抱守,抱着决绝之心。剑刺黑烟,剑光立时绽放开来。可怕的寒芒,宛若破开云雾的阳光,刹那将那黑烟撕碎。
噗的一声,鲜血倾泻而下,一道身影砸在了蒙圩的身上,两人跌落在地。
蒙圩大脑一片混乱,眼前一片漆黑,整个天地,如在旋转。
擂台四周,一片哗然。
“那是玄幽的蛊毒,完了,这下谁人还能上去!”
“玄幽毒、蛊奇绝,中者无人能解。现在擂台遍布毒蛊,谁人还敢上去?这烽燧令,怕是抢不到了!”
“这玄幽出来搅什么局,唉!”
“南城已是无可指望,只能看看东城、西城和北城如何。”
“东城更不要指望了,有一个杀神,不知何方神圣,竟然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硬是没人能将其击败。”
“北城更是无人敢上台,你们道是为何?那守台的人是剑圣传人,人称小剑圣的韩仓!”
“啊,这可怎么办?”
于是乎,许多人已经纷纷离开,有的朝东城而去,有的抱着侥幸之心朝西城而去,就是没人去北城。而留在南城擂台便的人,神色复杂的望着擂台上一动不动的两道身影,似乎在琢磨怎么破解眼下的局面。看蒙圩和那玄幽男子的身影,即便没死,似乎也没有什么战斗力。毒蛊传闻厉害,可真的无解吗?
楼上的华僧猛然朝窗户掠去,被身后一人扣住肩膀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救三爷啊!”
“你糊涂,现在你过去别说救三爷,就连你自己也得搭在那里。”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不救?”
一人拿出蒙圩离开前留下的锦囊,道,“都别吵了,三爷留下千胜先生的锦囊,看看锦囊中有什么。”锦囊打开,却是一张纸条,那人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果然是千胜先生,竟然玄幽会出现都预测到了。你们过来,快去找几味药,找到了我们便有破解玄幽蛊毒的解药。”
“是哪几味药?”华僧急匆匆问道。
北城并非无人上台,只是上台的人很少。毕竟小剑圣的名头摆在那里,一般的人可真没那个胆量上台一试。但,一般的人归一般的人。江湖中奇能异士多不胜数,自然会有人要上台一较高下的。眼下便有一人,飘然落在了韩仓的面前。
“凌霄山?”韩仓问道。
那人点了下头,缓缓举起手中的剑,道,“凌霄山凌冲,领教小剑圣剑法。”
韩仓默默的看着那人。那人不过二十左右,面白如玉,双眸澄净,身段纤细匀称,说不尽的风流。韩仓望着他的手,手白皙而细腻,宛若女子的柔荑一般,剑长五尺,剑刃宽长,却是凌霄的佩剑。
“你出手吧!”
那人也不推辞,脚步一展,蜻蜓点水,曼妙而玄奥,顷刻便是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然后,他拔剑,剑出鞘寒光如虹,瞬息间刺向韩仓的咽喉。凌霄派的剑法,以轻快玄奥为世人称道。此人出剑便展现了凌霄派的特点。可是,在韩仓的眼中,这人无论速度、力量还是攻击的方向,都漏洞百出。
当剑芒到了韩仓的面前,韩仓拔剑,一剑无影,刹那面前的剑芒破碎如云雾。
那男子身形一滞,一双眼睛惊愕的望着韩仓。
韩仓却已收剑,剑入剑鞘,锵然有声。
那人砰的一声倒在韩仓的脚下,剑哐啷一声落在了擂台上,弹射出去。血,便从那人的咽喉,慢慢的向四周浸染。
“太慢!”韩仓淡淡的道。
台下一片愕然,眼中充满了疑惑。韩仓那一剑怎么破开对方的攻势的?韩仓如何出剑的?韩仓又是如何找到对方破绽的?毕竟是凌霄派的传人,怎么到了韩仓面前却不堪一击。无数面容都面露疑惑。
夜深,灯火,韩仓静立不动。
血液的气味,弥漫在冷冽的空气中。
“老夫来领教领教小剑圣的剑招!”一道身影哗啦一声从人群中飞了起来,宛若苍鹰一般落在了擂台上。这人甫一落地,已是一掌拍向韩仓。韩仓神色一凛,已是拔剑而起。这个人已是上了岁数的老人,须发皆白,穿着一袭灰色长袍。
身影一动,气流猛然倒转,充满肃杀意味。
剑芒绽放,倏然如洪流涌向那老人。老人却是避也不避,一掌将那剑芒掀起,然后其身而入,另一只手捏拳轰向了韩仓。韩仓身影后退,那人揉身而进,似乎就是要与韩仓贴身而战。韩仓一剑落空,再要挥剑,已是失去了空间。老人一拳一掌,奇快无比,而且很辣凶猛,竟然压制的韩仓一时无法回手。
台下的人目光一亮,登时露出了欣喜之色。
韩仓便如一座大山,挡住了许多人的路,而今有人能让韩仓如此狼狈,自然给了他们希望。
韩仓已是退到了擂台边缘,忽然神色一凝,一剑横削而出。
老人身影一滞,只是刹那,韩仓纵身而起。
“剑典·七星!”
韩仓的声音飘渺,宛若在太虚之上,让人神魂一震。瞬即,无边剑意从天垂落,覆盖在擂台之上。老人仰头望去,苍老的面容已是露出了恐惧与惊骇。可是,韩仓面无表情,眸光淡若玄虚,身在剑光之中,宛若天神。七点星光,分立在虚空七位,宛若七星。
周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剑圣的剑典!”
“不对,这是剑典的衍生,韩仓剑道通神了!”
“啊!”老人大叫一声,忽然转身便跑。可是,那漫天剑意,却是轰然落了下来。轰的一声,整个擂台竟然破碎,腾起了无尽尘埃,弥漫了视野。老人的身影,被强大的力量镇压在废墟之中,旋即又弹了起来,宛若那虚空中的尘埃,鲜血飞溅,宛若飞雨。
韩仓飘然落地,长剑入鞘,背在了背上,左手一张,一块令牌飘然落在了手中。
“可还有人要挑战?”
哄的一声,擂台四周的人,四散而逃。那可怕的剑意,即便重重落在了那老人的身上,却还是四散而开,让那些观望的人心胆俱裂。尘埃未落,北城擂台四周,已是空无一人。
韩仓捏着令牌,讥诮一笑,扭头朝东城望去。
“居然也想剑道通神,也不知是谁给了你这份自信!我们的仇,可是有些时候了!”
他纵身而起,立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重重飞檐前方,只剩下沉沉的夜幕,还有散落其中的点点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