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体超负荷,浅夏陷入昏迷,又开始发起高烧,断断续续,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而住院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沈默在浅夏晕倒的那一刻,看到了浅夏眼里的决绝,沈默才明白,一切不能太操之过急,他那样逼迫浅夏,只能让她陷入两难的困境,所以,他决定一步步慢慢来,但他绝不放弃。
所谓一步踏错,悔不当初,沈默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只能自食恶果。
真如浅夏所说,他不是真正爱她吗?他不认同,没人比他更爱她,他就是因为太爱她,才会接受不了她和任何人亲密,他所说的冷静,不是说想要放弃她,相反的,他想要她更在意他,却不曾想,适得其反。
现如今,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浅夏又开始昏迷不醒,而他是罪魁祸首。
病床上的浅夏,痛苦的皱着眉,睡觉都愁眉苦脸,似乎有解不完的忧愁。
紧皱的眉,没有一丝丝松懈,表情痛苦的,连坐在一旁看着的沈默,都能感同身受。
沈默双手握着浅夏的手,想给她安全感,想让她在梦里,不会那么痛苦难受,想让她知道,不管何时何处,他都在。
沈默手上的伤口已经缝了针,包扎好,那只缠有绷带的手,在紧握的手中格外醒目。
沈默将浅夏的手,贴在脸上,感觉着她的温暖,闭上眼睛,回忆着两人之间的美好,俊美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偶尔勾起的嘴角,让人为之动容,那是他回忆起记忆深处的美好,才会有的表情。
感觉到浅夏手在抖动了一下,沈默猛的睁开眼,看向病床上的人,眼里布满了血丝,神情憔悴。
原本以为可以看见浅夏睁开了眼睛,却见浅夏仍一动不动的躺在那,沈默眼里满满的失落,
多少次了?他有多少次这样的错觉了,沈默自己记不清了,可是他仍不厌其烦,不怕失落。
将棉签放在水杯里沾湿,涂抹在浅夏的嘴唇上,这样做,浅夏的嘴唇才不会变得干燥,不会开裂。
几天下来,这个工作,沈默已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次,每做一次,他心里都在期盼,期盼着浅夏能快点醒过来,医生说已经没有大碍,可为什么浅夏还是不愿醒过来。
是因为他吗?如果是,只要浅夏能醒过来,只要让他见到她醒过来,他可以……如她所愿。
沾了水的棉签,轻轻的涂抹着,每一步都是那么仔细,细心。
眼里的专注,只为这一件事情,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小事,在沈默看来,浅夏的任何事,比什么都重要。
病床上的人儿,迷糊的睁开了眼,嘴角的触感,痒痒的,有种难言的舒适感。
清明了视线里,首先映入眼帘是一张认真而专注的脸,而那张脸的主人,让浅夏想躲避。
不是不愿见,而是不能见,不敢见。
刚想闭上眼继续装睡,却一眼撞进沈默的黑眸中,那眼中有着千丝万缕的担忧,欠缺着深度的睡眠不足,满眼的血丝叫嚣着他对身体的不重视,是他这几天不眠不休的最好证据。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又是为了谁?浅夏心知肚明。
醒来才发现,原来他已经这么憔悴,憔悴的让人心疼……
伸出手,想触碰那张憔悴的脸,只是泪眼模糊不了视线,让浅夏看不真实眼前的脸,她不想眨眼,她怕一眨眼自己又会没了那份勇气,只能任由泪水盈眶,不沾湿脸庞。
一直手抓住了浅夏还未摸到那张脸的手,那张她多日来日夜思念的脸,只是现在却看不清,摸不见,只能在心里默念。
那只手没有想象中的温度,抓着她的手,浅夏感觉硬邦邦,浅夏不得不眨眼,任泪水沿着眼角,流向脸庞,湿了眼眶。
原来抓着浅夏手的,是沈默那只受了伤的手,现已经完全包扎好,难怪会感觉硬邦邦。
可为什么受伤了,还不知道休息,还不好好照顾自己,还要让……她担心,心疼。
只是,这个,浅夏不准备让沈默知道,既然已经决定放弃,有些事,不知道才是最好。
此时无声胜有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有时也是一种美好。
“醒了?”哽咽的喉咙,吐出两个字,便有些说不下去。
即使是男人,也有脆弱的一面,只是,每个男人都不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就算眼泪即将来临,那个爱你的男人,在你面前,也会努力隐忍,将眼泪倒回眼眶。
浅夏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笑着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