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离……离开,现……在,立……刻……如同被按下了启动键的机器娃娃,我先是磕磕巴巴的说了几个单词,接着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凄厉的尖声喊出最后三个字。跑!快跑!
最后一个字刚嘴里吐出,我的身体也跟著做出动作—反手抓住冬琅的手腕,拉着他没命地顺着本能指引,往左手边撒腿狂奔。
此刻所有的一切全都从我脑海中消失,没有天地,没有萨特他们,也没有在奔逃的过程中时不时闯进视野范围内的野生动物跟人类,除了自己和身后被我扯著,不得已只能跟著闷头跑的冬琅。
不能停!跑!不够快!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察觉到身后拉扯的力道增加的我终于从魔怔的状态下稍稍回过神,扭头看见明显速度已经跟不上而几乎是被拖著跑的冬琅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擦伤,我才想起异化者的速度就算是特种兵也跟不上这点。
没有半分犹豫的停下脚步,转身一把将人直接甩到背上,示意他尽可能蜷起背脊攀牢后,完全顾不上这个姿势是否会让他感到不舒服,扭头又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撒开脚飞奔。
虽然揹著身高体重都比我多出不少的冬琅,但空出的四肢提供了许多攀爬跳跃上的便利,我的速度比起先前拉着人跑还快上许多。
心脏在不算宽阔的胸腔里不断鼓动,砰咚砰咚的声音和地底传出的闷响相互应和著,而冰冷的空气、雪地反射的光线以及一地在低温里更加坚硬的雾凇针则不断刺激著我的肺、我的眼跟我那两只鞋子早就不知道甩去哪的脚,可和活下去的本能相比,这些不适完全为不足道。
冬琅一直很安静,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或是察觉到什么才让他愿意忍受被我揹著跑,但环著我肩膀跟腰部的手脚上传来的坚定力量却让我明白自己能够完全放开手脚,而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半途"跳车—当然这也很可能是在奔跑的过程中,他从不断汇聚而来的野生动物以及形形色色的异化者里察觉到了什么。
这场亡命奔逃一开始阻碍并不多,可随着动物和异化者不断增加,为求平稳选择在地面上奔跑的行为就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虽然异化者的速度和武力足够让我们在世界上占据一席之地,可那并不代表我们能够和那些光是体型就超过自己许多倍的进化动物玩体力相扑,尤其是当我们只能在牠们的脚边飞快钻过,同时祈祷別倒楣的刚好被牠一脚踩扁时。
在我第三次为了闪躲由于慌不择路,完全就像是天然推土机埋头往前冲,一路掀翻前方挡路的所有生物和非生物,单支角竖立起来就有我一个人高的犛牛群候,逃跑的路线就被我从地面往上挪到一样热闹非凡,但好歹活动的动物体型还在能够轻松处理范围内的树冠层。
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根藤蔓,我顾不上自己的动作会不会引起犛牛的本能反击,抬起脚就往一头刚巧经过身旁的犛牛背上,接着手一拽一拉,我就这么揹著冬琅窜上了树。
考虑到在树冠层上高速移动要再揹个人绝对不现实,不过好在枝叶间距不长,还有许多藤蔓辅助,以冬琅的能力绝对可以跟上我的速度,所以在站稳脚跟后我就把冬琅从背上拽下来,然后将手里抓着的藤蔓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