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姥姥不瞎,自然看见孙女堪比锅底灰的黑脸,然作为长辈,总是去插手小辈间的事,叫其他人看见难免会有倚老卖老之嫌。
但见鹿青崖和百里同时对岚姒敬而远之的态度,老婆子不禁怀疑,难不成真是被她宠得太过,养得这副骄纵蛮狠的性子平白叫人不喜?若论相貌的话,岚姒不只在温留岛,就是在四海八荒亦美名远播,没几个人能及得上。可就是这脾气,委实大了些,以后若真嫁了人可怎么办才好!
她下定决心,以后可不能再随着岚姒的性子让她胡来,也该是好好管教一番的年纪了!
见场面气氛稍滞,人参婆婆私底下示意僮儿将岚姒不着痕迹地拉回来,随后抚了抚掌,笑容满面地说道:“难得今日大伙都在,我们不如借着酒兴玩个游戏耍耍?”
众人皆称好。
于是人参婆婆命人取了一副花牌过来。
白姬来了精神,往日宫中聚会解闷,无非就是投壶、作诗、花牌这几样,她对前两样无甚兴趣,倒是喜欢打牌。可没想到妖怪们也靠打牌来消磨时间?
百里见她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报以浅笑:“看样子,阿浔似乎牌技不错?”
“一般,就是随便玩玩。”
百里抬头朝鹿青崖互换了眼色,后者了然。转身对人参姥姥笑开:“既是玩乐,那怎么好少得了彩头呢?”
人参姥姥见他主动搭话,乐不可支,连声道好,转身命黄芪取来自己藏宝库的钥匙来:“今日哪个要是赢了,老身宝库里的宝贝你随意挑,决不心疼!”
鹿青崖笑问:“姥姥好大的手笔,要是真被我们挑走什么稀世珍宝,您不心疼?!”
人参姥姥满不在乎道:“心疼那个作甚,诸位玩得尽兴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岚姒见白姬一本正经地望着僮儿切牌,心中冷哼一声,架势做得倒足,可惜她姥姥牌技一流,你们谁也讨不了好!
……
“胡了。”
“又胡了!”
“还是我胡……”
在白姬连赢几把之后,人参姥姥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莫说她叱咤牌界这些年来从来难逢敌手甚至到达独孤求败的境界,想不到却被这十几岁的毛丫头给破了纪录,天晓得她手气竟如此好,每次都抓得一手好牌不说,下手又狠,滑的跟泥鳅似的半点破绽也无。
岚姒见不得自己姥姥频频输牌,“不玩了!没劲!总是她一个人赢算什么意思!”
鹿青崖笑着将牌放到一旁,慢条斯理道:“想不到白姑娘的牌技如此一流,我等水平不够甘拜下风啊。”
白姬自己亦觉得奇怪,虽说以往自己牌技不错,却也未达到向今日无往不利的状态,说来她今天的手气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哼,指不定是炸胡呢?!”岚姒不屑。
一直默不作声的殷雄突然开口,冷冰冰地甩上一句:“玩不起就别玩,只会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你——”
岚姒正欲开骂,却被人参姥姥拦住,她面色不悦地指责道:“你这丫头还真是被我惯坏了,白姑娘若是出千诸位会察觉不到吗?平素教过你待人接物该有的礼节都去哪儿了?快向白姑娘道歉!”
“姥姥!怎么连你也——”
一直未出声的百里忽然冷不丁一笑,抬眸,眼神清冷:“岚姒妹妹年纪还小,偶尔说错话可以理解,要总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那可就不好了,是不是啊青崖?”
“正是,”鹿青崖顺势点头:“好在白姑娘一看便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和我们的小妹妹计较的。”小妹妹三个字他故意加了重音,不难听出其中嘲讽之意。
“岚姒,快给白姑娘道歉!”人参姥姥面上挂不住,发自内心地觉着自家这个孙女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不必了。”白姬忽然开口:“我行得正坐得端,无须他人道歉。”
她心想,今天一天下来收了多少个白眼,还是早点应付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才是,没空陪这位妹妹抢什么情郎,话说回来——百里青铘的跟班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白姬眼中的不耐悄无声息地落入百里眼中,他微微一笑,伸手道:“说好给我们家阿浔的彩头呢?都别耍赖啊!”
众人一笑,纷纷从身上取下一些精巧有趣的小玩意儿交给白姬。白姬乍眼一瞅,有削铁如泥的小刀,绸面上两条活金鱼游来游去的团扇,东西都不算贵重,就是取个巧。
鹿青崖给了她一朵三瓣花,红黄蓝三个色。
百里眼睛一亮,“这花只有白鹿一族才种得出,每摘下一朵花瓣就能满足你一个愿望。”嘱咐她好生收起这三色花来。
“我没什么体面的东西好给你,”殷雄从袖中取出一只木雕白鹤递给白姬,“拿着吧,也许以后会有用上之时。”
白鹤雕得栩栩如生,连一丝丝羽毛也刻划得很是到位。白姬心中喜欢,连同三色花一并放入百里乾坤戒中。
她将其余人给的东西统统收好,转身一本正经地看向人参姥姥:“我是不是该去藏宝库里挑宝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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