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然半睡半醒着,迟子豪丝毫没有累的意思,他有一搭无一搭地顺着她的长发,她柔弱地依在他怀中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她是那么无依无靠,虽然他冷酷地对她,可心底早就柔软一片了。
夜色中他自嘲地扬起唇,他至于跟一个女人这么较真吗?
她娇柔的身子本能往车窗靠拢,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让他很不悦,只要靠近一点她便不安地挪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嘴里喃喃地说着:“不要、不要!”显然是做恶梦了。
他侧过身,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然然别怕,我在。”
他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她,就像母亲拍着孩子一般,过不多时她果真安静下来,整个人都蜷缩在角落里,仿佛那就是她的避风港一般。
不需要任何人地靠近,她孤独的只剩自己。
李凌奇携着裴可颖和客户一直喝到深夜才散场,灯光如豆,零散的光星星点点打落在他精致的西装上,光泽疏落,说不出的好看。
李凌奇口气温和地问:“没怎么吃吧?海滨街的咖啡馆不错,不知裴公主能否赏光。”
裴可颖的脸被酒蒸得温温的,脑袋也被酒蒸得晕晕的。她有些惊讶,乖巧地点了点头,敏感地发现,李凌奇对她似乎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她心里生起一丝一缕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情绪,一种名叫“自作多情”的情绪。
饭局上被那么多人围着,他依旧能注意到被老男人灌酒的可怜巴巴的自己,是不是说明,他其实还是一如既往在乎她的呢?
她揪着李凌奇的衣袖,一字一顿的问:“凌奇哥,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对我这般好,可是,那个女人呢,你是不是也这么温柔地对她?”
李凌奇勾起唇角笑了笑:“也不全是,你看我和她不是挺不对盘的么?”
她讨厌他这种玩笑的口气,讨厌极了!裴可颖不死心的抓紧他,问:“那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李凌奇呵的笑了一声:“你是无可挑剔的工作伙伴,做事干练,效率也很高——我很中意你。”
他在她的头顶浅笑,笑容湛然,两颗星眸如潭水般深不可测,璀璨得像要夺去人的呼吸。
李凌奇开上他那辆招摇的布加迪,裴可颖坐在他身边,这是她头一次和他单独坐在车里,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她一直保持着淑女风范。
李凌奇把她带到半岛夜宴,二人一起向包房走去。迟子豪的保镖刚把车停下来,便眼尖地看到李凌奇身边带着一个女人,赶紧说:“豪哥,你看!”
许亦然不紧不慢地睁开双眸,也顺着迟子豪的目光看去,还真是巧,难道这俩人真的在一起了?
不过看李凌奇和裴可颖保持着一定距离,看样子还没有,像恶魔总裁那种花肠子要是跟谁在一起肯定不会避嫌的,不大大方方地和人家相拥出入任何场合才怪。
她扫兴的闭上眼睛养神,一天下来太累太倒霉又受了很大的刺激,此时她只觉得心脏跳的很快,心慌气短,转念一想她倒宁愿独自回家或是站在马路上,这也许能把她从今天的恶梦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