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笑意:“没错,是我亲手杀了他,那又怎样?”
张新雨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她之所以开口询问,不过是想亲口确认一下。听了柳城若的话,她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冷冷的道:“不会怎样,只是杀你!”
强烈无比的杀气,瞬间遍布整个房间,柳城若这才发现对方并不是开玩笑,的确是来杀人的。
但是柳城若却宁肯死,也不会在情敌面前求饶解释,告诉她其实已经将王之一放走。
有很多人活一生,面子永远比性命重要,在情敌面前更是如此。
柳城若无疑就是这种人,就算死在张新雨剑下,她也不会示弱。
张新雨的想法更简单,既然已经确定阿庭是死在眼前的女人手中,那就只剩下报仇了。
张新雨的剑已经出鞘,而抱着小孩的柳城若虽然没有想到张新雨说出手就出手,但反应却不慢,立即飞退。
柳城若这两年的功夫已经有了长足进步,不过比起张新雨来说,还是有差距。
更何况,张新雨有备而来,柳城若怀中还抱着孩子。
柳城若第一选择是将小孩抛到了床上,留在自己怀中,不但自己施展不开,更重要的是,这里远比床上危险得多!
只一招,柳城若就已经受伤,而她也趁机把孩子送到了床上。
这还是张新雨顾忌到她怀中的孩子,多少有些收手,否则就这一击,就能令柳城若丧失反击的能力。
不过这里的情况也足够惊动附近的人,尤其是常年不会离柳城若太远的冷漠。
就在张新雨再度攻向柳城若之际,冷漠已经破窗而入。
不过他要想阻拦住张新雨,还有些难,因为张新雨离柳城若显然更近。
但冷漠是冷漠,不是别人,他还有成名绝技:霜心小箭!
虽然是仓促间出手,但是霜心小箭的威力又岂是平凡,张新雨如果坚持攻击柳城若,就算她能一击致命,也绝对躲不过霜心小箭。
何况冷漠为了保险起见,情急之下一出手就是两箭,一次发出两支霜心小箭,这也是冷漠的极限了,对冷漠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因为冷漠的霜心小箭,就如李寻欢的小李飞刀一般,从来不需要第二次出手!
只是今天例外,因为今天对手是张新雨,更因为今天他要救的人甚至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只有两箭齐发,他才有把握阻挡张新雨伤害柳城若。
张新雨当然也感觉到了霜心小箭袭来,对于霜心小箭的威力,在上次天正山庄内乱的时候,她曾有幸见识过一次。
尽管张新雨一向自负,却也不敢妄自用手去接,她不得不变招,用映月剑准确无误的切在第一只霜心小箭上。
那只霜心小箭应声而落,在地上瞬间化为一滩银色的浓水。
张新雨虽然知道霜心小箭不好对付,却万万没有想到小小的霜心小箭,竟然蕴含如此充沛的内劲和能量,以张新雨的功力,竟然也险些把握不住手中的映月剑。
更要命的是,冷漠的第二只霜心小箭已经到了。
张新雨并没有刚才那样的把握,她只能将全身功力灌注在映月剑上,至于能不能接住这一只霜心小箭,只能听天由命。
“噹”的一声,冷漠发出的第二只霜心小箭,正射在映月剑上,只是很明显,这第二箭才真正算得上是冷漠全身功力之凝聚。
第二箭的威力比起第一箭强了一倍不止,也亏得张新雨的映月剑是难得的宝剑,若是一般的货色,恐怕张新雨难逃剑毁人亡的结局。
绕是这样,张新雨依然被这一箭击得全身血气翻滚,连退了四五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冷漠这第二箭,虽然被张新雨所挡下,却并未损毁,竟然向躺在床上的婴孩飞去!
柳城若发出一声尖叫,飞身扑了过去……
冷漠也虽然比柳城若发现得稍晚,但对床上那孩子的紧张程度,比起柳城若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冷漠以更快的速度扑了过去……
柳城若虽然先动,但是冷漠的身法却更快一分,几乎在柳城若扑倒床上的那一刻,冷漠就扑到了柳城若的背上。
而霜心小箭也在这一刻,轻松的刺入了冷漠的背心。
一家三口,重叠在一起,冷漠用坚强的双手向身下的妻儿证明着:就算天蹋下来,有我撑着!
尽管,身下的女人并不是他的妻,床上的孩子,也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冷漠的脸已经在剧痛中扭曲,霜心小箭的威力,他比任何人更清楚,因为霜心小箭,本就是他自己的拿手绝技。
只是冷漠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自己亲自品尝的一天。
张新雨也愣在原地,这三人舍生忘死的救护,令她震撼,甚至多少令她有些自责,虽然她并非故意将霜心小箭挡去床上,但这霜心小箭的确是因为她,才变向的。
冷漠的嘴角已经溢出学来,他甚至已经无力站起来,只在床上道:“沈姑娘,我想你误会了,天正山庄并没有为难王之一,他…已经离开了!”
张新雨不敢相信的道:“你说什么?…是真的?”她问的,却是柳城若。
柳城若虽然一肚子气,却是得意的道:“我大哥自然不会说谎,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可知这床上的孩子并不是我弟弟,而是我的儿子?”她见张新雨紧张王之一,虽然不是张新雨的对手,气气她还是不错的。
张新雨果然道:“你还没有结婚,何来的儿子?”
柳城若得意的笑道:“王之一没有告诉你吗?…自然是我和他的孩子!”
张新雨其实已经信了七分,因为当初她到天正山庄的时候,王之一和柳城若身上都没有太多衣服,而且她更是看得出,柳城若对王之一非常依恋。
“不会的,阿庭不是这种人~!”至少在言语中,张新雨还是不愿意承认。
柳城若笑张新雨自欺欺人,微微一笑道:“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去问问阿庭…哦,对了,顺便告诉你,我儿子的名字叫作冷若松!”
张新雨愣住,她已经相信柳城若说的话,因为她看得出,柳城若没有骗她.
的确,柳城若没有骗她,至少她说的都是在她脑中的事实.
而张新雨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人有没有说实话,从她的瞳孔就能看出,很显然,柳城若说的都是真的,柳城若并没有骗她.
那…王之一和柳城若才是真正的一对儿,他们在一起才是一家三口,柳城若自然也不会杀死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只是…自己算是什么?
勾引别人丈夫的坏女人?还是所谓的第三者?
先不管这些,现在至少可以证实,王之一并没有死,他活得很好!
但王之一显然并没有想见自己的意思,他根本没有去过连情居,他或者根本不想见自己.
也许,在王之一的心里,自己的确什么都不是!
张新雨忽然发现她这次来天正山庄所谓的为王之一复仇,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她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她只想尽快离开天正山庄,离开这个让她的心快要崩溃的地方.
柳城若见到张新雨已经消失,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外面虽然已经有不少高手赶来,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张新雨想杀自己,今天这里没有人能够存活.
“大哥…她已经走了.”柳城若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冷漠说道.
但冷漠依然不动.
柳城若发现有些不对劲了,细看之下,骇然发现,冷漠竟然已经气绝!!
江湖中令人闻名丧胆的天正山庄总管、霜心小箭冷漠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死在一次并不起眼的意外,或者说误会之下,更是死在他赖以成名的绝技,霜心小箭之下!
看来霜心小箭也果真如小李飞刀一般,例不虚发!
只是,失去了实际掌舵人的天正山庄,又将驶去何方?
“喂,姓宋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襄王妃的呢?”自从那日襄王妃上门之后,张晓瑶就天天缠着王之一问这问那。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根本不认识她,她也不过是帮人带个口信给我!”王之一有些不耐烦,他虽然已经解释了无数遍,但张晓瑶似乎并不相信。
“胡说,我才不会信你的鬼话!”张晓瑶倚在门边,仰着头道。
王之一实在不愿跟她废话,这样的争论,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张晓瑶却似乎乐此不疲。
王之一索性躺到自己并不算柔软的床上,闭目养神,不再理她。
张晓瑶却一下子蹦到王之一身边,很自信的道:“你掩饰得很好,不过本姑娘却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
王之一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望着张晓瑶道:“噢?到是如何不简单法?”
张晓瑶道:“你之所以隐匿在我家,必定是为了躲避官府的缉拿。而襄王妃居然都认识你,恐怕你还不是一般的钦犯,应该是朝廷要犯!”
王之一笑道:“虽然不全对,也算是差不多了,反正……”
张晓瑶抢道:“反正你不是好人!”
王之一哑然失笑道:“可以这么说,可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好人,为什么不去报官抓我呢?要知道,窝藏朝廷要犯罪名也是不轻啊!”
张晓瑶得意的转过身,似是完全被她掌握了主动一般:“是啊,本姑娘也正在考虑,该不该去报官呢?”
王之一也学她的样子道:“是啊,本坏人也正在考虑,该不该杀人灭口呢?”
哪知张晓瑶却没有丝毫害怕,她似是完全不相信王之一会伤害她,竟然站在王之一面前,伸开双手,还闭上了眼睛,完全一副任你处置的态度。
王之一呆住,什么时候起,自己说的话,已经不被人相信了?
其实张晓瑶并不是什么都不相信,至少有一件事情,她不但已经相信,而且还十分确信。
十分确信王之一就是之前救过她的【背影侠】。
王之一当然不知道残留在长衫上那点淡淡的男性气息,会暴露了他的身份。
不过张晓瑶显然没有打算揭穿王之一的必要,因为她相信王之一,相信王之一至少对她是没有恶意的。
所以她十分放心王之一。
但其实,在骨子里,她反而有些期待王之一真的不是好人,如果…王之一是那天狼该有多好!
面对这样的张晓瑶,王之一反而怕了,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
等张晓瑶睁开眼睛的时候,王之一已经消失不见。
张晓瑶跺了跺脚,恼怒的跑回房去了。
王之一外出晃荡没多久,见到天上初升的圆月,才记起今天又是一个十五,于是王之一就折返了回来,毕竟还有一剂药需要服用。
说起来,古大爷的偏方也真是不错,至少在服药之后,前两次王之一的症状一次比一次轻。
一边亲自煎药,王之一已经在考虑在吃完这最后一剂药后是不是要再走一次大别山。
两更左右,王之一就早早服下药,趁着药力开始主动逼毒。
经过前两次的药效,蛊毒已经比以前弱了许多,左白水在连续两次月圆之夜都没讨到好,反而令子蛊无限虚弱后,也知道怕是遇上高人了。
所以今晚的左白水,并没有轻举妄动,她甚至已经放弃,不打算在这风口浪尖上去发动子蛊。
但月圆之夜,对于蛊毒来说,就是活跃期,就算左白水不发动口,仍然是一月中最活跃的时候,也是用药效果最显著之时。
王之一不由得心中一喜,他竟第一次感觉道子蛊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有了将子蛊逼出体内的希望。
夜半三更,本应该是人睡得正香的时候,但是张烈夫妇却睡不着,因为忽然有几个人闯进了他们的房里来。
好在对于这几位,张烈夫妇还算认识,正是前一阵天狼在襄阳城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特地增聘的几名护院兄弟。
但张夫人却发觉了不对,如果没有记错,由于不久后天狼伏诛,张府并不想为此支付大量的银子,已经将这几名护院高手辞退了。
既然已经辞退了,他们为何又会在深夜出现在府上,还出现在自己房中?
“张老爷张夫人,我们兄弟有礼了!”张烈记得这几名高手是结拜兄弟,号称什么西北七匹狼,名字倒不记得了,只记得现在开口说话的是老大。
张烈虽然心中警惕,口中却笑道:“原来是几位壮士,不知深夜到访,是为何事?”
张烈并不介意和对方多聊几句,他只希望府中的护院能够尽快赶来,不过令他失望的是,外面却没有听到丝毫声音。
七匹狼似是看穿了张烈的算计,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兄弟几个想张老爷您了,所以回来看看……唔,张老爷如果是在等其他的护院,怕是不回来了。”
张府本来有护院十一人,但是看样子,那十一人远不是这七匹狼的对手,多半现在已经躺下了。
张烈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听明白对方的话,并未表现得很慌乱,只是道:“几位大侠千里迢迢赶来,想必盘缠也花了不少,老夫实在过意不去,特备了些薄礼,还望几位大侠笑纳。”
说罢张烈拉开角落的柜子,将里面的银两全数取出,整齐的摆放在那老大眼前。
那老大瞄了一眼,这些银两银票,少说也有近千两,若真是做盘缠,那是绰绰有余了。
那老大一边把银票往怀里塞,一边摇头道:“张老爷,您误会了,其实我们兄弟来此,并非为了钱,而是因为我们教主看上了你这宅子。”
张烈夫妇倒吸了一口凉气,想不到对方的野心如此之大,看来单靠千两银子,还填不饱。
张夫人冷哼道:“好大的口气!要知这宅子,可是我张家的根基,又岂是你一句话,说要就要的?”
七匹狼中有人回道:“少废话,主人看上你张府,是你张家的福气!”
张夫人又要反驳,张烈却阻拦道:“不知是何门派,能够将诸位大侠招致麾下?”
那老大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们活不过今天。记住,如果阎王爷问起,就说大爷们是黄风教的!”
张夫人怒道:“你们…!不但想谋夺我张家财产,还妄图杀人灭口?”张夫人曾经师从武当,口碑恶劣的黄风教自然是听过的,只是江湖不是传言已经瓦解了吗?
那老大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既然我们半夜来谋你们,自然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但老实说我信不过你们,所以只好请你们都变成死人,因为我只信得过死人!”
张夫人怒道:“你们休想,我们就算死也绝不会让这宅子落到你们手里的!”
虽然黄风教已经瓦解,实际上已经归在宋玉名下,不过许多人在干坏事的时候,还是习惯搬出以前的名号,至少唬人的效果更明显。
而至于能不能真正得到张家的房产,对于黄风教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准备以此作为黄风教在襄阳的秘密据点,好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清除木竹村在襄阳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