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姬圉今年四十来岁,正值壮年,可说起来,他实在是个倒霉的人。
刚刚登基的时候,魏国有孟尝君贤德宽厚而闻名天下,而孟尝君是恰好是魏王姬圉的亲叔叔。
无论名望还是手腕,姬圉都差了孟尝君不止一个台阶,孟尝君的存在已经把姬圉吓破了胆,所以,魏王不顾一切的提拔自己亲弟弟无忌公子成了信陵君,两人联手,以孟尝君推举的主帅战争失败逃跑为借口,直接将孟尝君逼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魏王姬圉本以为自己自此可以高枕无忧、一呼百应,可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
信陵君直接接手了孟尝君当初养的门客,不断向他讨要各种赏赐,还进一步扩大的圈养门客的数量,连鸡鸣狗打之辈都收入门下,又让姬圉夜间无法安枕了!
更糟糕的是,魏王姬圉很快发现自己和信陵君性格不合,他们哥俩根本没办法愉快的玩耍。
因此,魏王虽然表面上仍旧对信陵君赏赐不断,可内心之中,已经将他当成了觊觎自己王位的对手,不满不断积累。
兄弟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
魏王姬圉约莫身高七尺,生的也算是眉清目秀,可因为常年不如意的生活,他眉目之中总是带着一股子畏缩和狠戾,此时端坐在王座之中,被灯火一晃,更显阴沉。
魏王站起身,缓缓踱步到龙阳君面前,温和的低声道:“蟜儿,你说你射伤了秦王孙,让他落入河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龙阳君垂首跪在魏王面前,抬起头,极艰难的点点头:“是,请国主降罪。我一死虽不能抵自身罪孽,但还希望能让国主消气。”
魏王姬圉微笑着扶起龙阳君,提手伸向龙阳君的美若天仙的脸孔,细致的摩挲着。
龙阳君睫毛轻颤,眼中自然留露出深刻的感情,不自主的微微张开嘴,让魏国国主的手指落在他比春花更加柔软娇媚的嘴唇上,呼吸有些急促。
姬圉脸上神色一变,瞬间变得冷厉暴虐,他反手一巴掌扇在龙阳君脸上,抬脚将他踹倒在地,暴怒道:“杀了你?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给你爵位权利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吗?别忘了你原来是个持剑东游西荡的游侠儿,对你好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死一百次都不够给秦王孙抵命!魏国惹不起秦国!!”
魏王怒吼之后,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袖袍,手指恨不得戳入龙阳眼中。
他不解恨的又对着龙阳君腹部狠狠踢了几脚,龙阳君发出一声闷哼,鲜血从他嘴角滑落。
龙阳君手捂住上腹部折断的肋骨,咬牙忍耐着接连不断的痛苦。
新垣衍跪在阶下一动不敢动,秦王孙受伤落水一事与他也牵扯不清,就怕战火烧到自己头上。
冷汗从新垣衍额角滚落,他心中道:今日恐怕无法平安走出国主的宫室了。
正值此时,一名内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敞的宫门外,用有些尖利的声音说:“国主,晋鄙将军来信。”
“拿过来。”姬圉不耐烦的说,一屁股坐回王座之上。
内侍立刻将一卷竹简呈上,他跪在魏王脚下,等待着他的指示。
姬圉一目十行的从晋鄙千里迢迢发来的战报上扫过。
他的呼吸猛然一顿,随即眯起眼睛看向哪怕被疼痛折磨的面色青白,仍旧难掩倾城艳色的龙阳君,忽然将竹简扔回到内侍手中,大步走到了龙阳君面前。
姬圉掐着龙阳君的下颌逼着他昂起头。
姬圉的眼神一寸一寸刮过龙阳君的脸,最终定在了他凝聚了千般情思的眼中。
姬圉忽然露出笑容,举止轻柔的将龙阳君从地上扶起,有些自责的说:“这么漂亮的脸,怎么就被我打伤了呢,快传人来为蟜儿医治。”
龙阳君听了这话,脸上浮起喜悦的红晕,忍不住伸手握住魏王手掌,温柔的低唤了一声:“国主,我没事。”
魏王脸上的笑容舒展得越发自然,竟像是丝毫没注意到龙阳君一直捂着受伤的肋骨似的,猛然在他后背用力拍了几下。
他忽然说:“秦王孙既然夸奖过你相貌姣美,是个难得的美人,明日就将你送到晋鄙军中吧——晋鄙阴错阳差之下救了一个人,这人自称‘子楚公子’,定是幸存的秦王孙。你过去之后可要好好伺候秦王孙,把在我床上的骚劲都拿出来,秦国我可得罪不起。”
龙阳君脸上刚刚恢复的血色瞬间消退无踪。
他像具行尸走肉似的被魏王拖着走回到内殿,毫无人气的平躺在床上任何医生替他医治身上的伤势。
龙阳君眼中满是破碎的情感。
他抬起僵硬的手臂,将手按在心口,感受下胸膛之中的震动,忽然咬住嘴唇,发出一声无声的嚎叫,泪如雨下。
龙阳君自有一身出众的武艺,剑术惊人,哪怕十来个剑术高手也无法奈他何,年少时候仗剑走天涯,潇洒自在。
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逞凶斗狠之人必定会有意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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