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姑姑叹了一口气,手垂落下来,就趁着这个机会,我一把把糖抢到了手里,飞快的剥了皮,抛入嘴里,咯咯笑着跑了。
“丫头,慢点跑,别摔着。”姑姑赶紧追着我跑了出来。
姑姑的家里穷,一个女人独自支撑着家业,靠着地里种出的粮食为生,很不容易。可是即使如此,姑姑还是拿出了多年的积蓄,去到百里之外的县城,给我看病。
尽管所有人都劝道:“世界上哪里有哑巴开口说话的道理?那公鸡都能下鸡蛋了。”但是姑姑却不信,她一年又一年地带我跑遍了这个县里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医院。可是每一次回去的路上,姑姑的脸色都不好,但她还会用车费之外的钱,给我买一支糖人。
我舍不得吃,总是拿着把玩,一直到糖人变的和石头一样干硬。
“这丫头鼓膜、神经和大脑都没有问题,或许多让她和人接触,她就会学会说话。”每个医生都是同样的话。
姑姑听到这几句话,本来满怀希骥的脸色顿时又暗了下来。
她很清楚,并不是我不喜欢和人接触,而是因为,村子里很少有人和我玩。
山村里计划生肓管的并不紧,妇女们很多都象生育机器一样,生了一个又是一个。隔壁铁头他们兄弟姐妹五个,村东的牛子弟兄七个,这些并不少见。
我每次怯生生的凑到他们的近前,铁头他们总是拍着手向我喊道:
哑巴哑吧哑,
哑巴没妈妈。
哑巴哑巴瘸,
哑巴没爹爹。
诸如此类的儿歌,他们编了很多。我虽然哑,可是我却不聋,我能听的到他们唱歌,只是那时我的我却并没有太多的介意,毕竟,爹爹,妈妈这两个词在我的脑海中,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