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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很清楚,自己在意的不仅仅是被诋毁的陆俨。
对她来说,陆俨就像是她固执的自尊。
小时候,她爸爸忙工作,妈妈尹溪置身辗转于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子,是有名的太太。
而她则是被频繁推给管家,保姆,佣人……
他爸爸起先做博导,后来辗转金融做生意,顺丰顺水头脑聪明,而妈妈也曾是律政界内有名的律师,之后玩基金股票搞投资——
相比能力过人的两位父母,她没有能力,什么都不会,学习成绩平平。
甚至数学偶有考过不及格被归结到差生这个名号里。
谁说遗传基因很神奇,对她来说一点都不神奇,完全没有遗传到父母的聪明头脑。
在沈家,她是个普通人。
更是个不会让长辈记起的平平的甚至遗忘的普通孩子。
做普通孩子是件幸福的事情,但是在沈家完全不是这样。
无数次可笑的被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父母的亲生女儿,不然真的平庸到底的丑小鸭,让父母的朋友无数次发出,“这竟然是你们的孩子!——”类似的惊叹。
社会定论:人才生的儿女必须也是人才。
否则会被看不起,被忽略——
曼妮从小习惯这些,直到真的接触绘画,接触那个自己启蒙的陆俨的作品,像是为自己的生活打开了新的大门。
原来,她也不是一无是处。
原来她也有所长。
可就是帮她叩开艺术大门的人,陆俨被人诋毁的一塌糊涂,让曼妮也开始渐渐疑惑了。
她到底是怎么在生活的呢?
是为了得到他们的肯定?还是为了靠陆俨近一点,在近一点?
因为得不到答案,所以她非常的苦难,愤懑压抑难过。
纠结在一起,就会让她陷入生活的瓶颈期。
在别人看来是矫情,但对她这个天天以陆俨为目标画画的女孩子来说,像是世界观的崩塌。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曼妮匆匆起身,却没想到蹲的时间太久了,让她险些站不住。
就在她下意识想要扶住身侧的柳树时,有人伸手撑住了她的肩膀,曼妮抬头的瞬间一惊。
“陆先生?”
阴天的云南有威风,她的嗓音哽咽里带着些沙哑。
她一鼓作气的发泄自己的情绪,没想到一动不动的蹲了那么久。
不单单站不起来,双腿发麻的简直,完全是贴在慕千寻的怀里。
“还能走吗?”
她面颊微烫,有些窘迫的点头,“应该可以吧。”
但是对方没有放开她,衬衫下有力的手臂顺着她的背脊下滑最终支撑在她的腰际。
曼妮不自然的抖了下。
慕千寻看着面前这一张白净的小脸,湿漉漉的眼睫轻颤着,眼眶还带着委屈的通红,直接问了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需要有这么大的情绪?”
“什么?”
曼妮怔了怔。
为了自己不完全跌落在对方怀里,白皙的小手死死地扯住了对方的白衬衣。
那一瞬间,可以清晰的闻到男人身上冰冷的薄荷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