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笙——你为什么不要我——”)
牀上的人缱绻在被子的一角,她像是在做噩梦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顾怀笙终究是没有离开他坐在她的牀侧问她,“嘉禾,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折磨我?”
不讲道理的人是她。
说被抛弃的人还是她。
难道,一直以来不是她抛弃了他?
半晌后,牀上的人翻过身安静下来的她似乎睡得更熟了,他将被子给她盖好以后撩开她耳侧的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这一晚他前半夜一直坐在牀侧,嘉禾的睡相极差,他担心她睡到一半会真的从牀上掉下去。
即便摔下牀,她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在他的印象里,一直以来嘉禾就像是个不会说疼的女孩子……莘莘自小就娇气,蹭破点皮就成了顾家的大事爱哭的很。
嘉禾一般很少哭,她笑的时候很多。
五年后却再也不是。
将卧室的门给她关好以后,他才起身到书房去工作。
翌日清晨。
嘉禾半梦半醒间莫名觉得这一觉睡得非常不舒服,好像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有人一直桎梏着她不让她乱动。
睁开眼的瞬间,室内还是昏暗的,刚苏醒的人头脑有半瞬的空白间歇。
她散乱着长发,抱着被子看室内的地板,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找着她睡觉用的枕头,可是没有在牀上也没有在被子下面。
到底去了哪里呢?
嘉禾起身直接站在牀上……
顾怀笙打开卧室房门绕过屏风以后,看到站在牀上散着发走来走去的嘉禾,忍不住清隽的眉宇紧皱起来,“你在做什么?”
对于她的‘怪异’行为,他常常无从理解。
“不是的,我睡到一半感觉我的枕头不知道怎么就掉……”
牀上的人多半恍惚,忽然眼前一亮惊喜道,“我看到了……”
顾怀笙眉宇皱的更深。
看着她赤着脚下牀,跪在地毯上将掉在牀和矮柜之间的软枕捞出来以后抱在怀里,却没想到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一张冷峻的脸。
嘉禾瞬间恢复清醒,倒是抱着手里的软枕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我不小心把……”
“你还打算睡?”
他看着她简单的丢出这几个字,让嘉禾瞬间觉得无地自容。
不得不说顾怀笙太了解她了,一开始她还没有睡醒是有这个打算来着……可现在……
“我和梅梅要吃早饭了,看来是打搅了你的睡眠。”
嘉禾摇头,“我之前做过一台手术,所以——”
“行了,不用找理由,你如果想睡再不会有人来打搅。”
尴尬的气氛浓厚,嘉禾死死地抱着手里的软枕几乎要将它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为自己在他面前的失态简直窘迫丢脸到了极致。
站在她面前的人看着她纠结地搅在一起的脚趾,离开前淡淡地叮嘱了句,“下牀记得穿好拖鞋,还有你的衣服。”
随着房门关上,嘉禾怔了怔,透过一旁的穿衣镜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还有近似散乱的长发……
这简直太糟了——
她原本想要以正面的形象来让他知道女儿能被她照顾的很好,可现在?……
大概说服力越来越弱了。
她赤着脚像是泄愤似的故意不穿鞋来在地毯上来回走走,再重新回到牀上躺进他的被子里——
被他味道包裹的空气里,她缱绻在被子里忽然有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