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印在嘉禾的眼瞳里。
他真的又开始抽烟了。
蓝色的火苗跳跃,映衬着男人侧脸的明朗线条,稍纵即逝的火光后是打火机盖子被合上的清脆声响。
车窗半降。
男人指间夹着支烟,吞云吐雾间让嘉禾能把时间遗忘。
“不是说要谈谈?”
他的指尖染了烟草味,查看了一下他们指尖的纠葛纠缠处,将香烟咬在薄唇间动手帮她找到发丝缠接点一点点从扣子上绕开。
军事出身,开车能飙到无人企及,动手能见血让人骨裂的人。
帮她将纠结的发丝绕开的时候,竟然没有弄痛她一点,中间有几次疼痛也是嘉禾不听话的自己挣扎导致。
但是嘉禾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个适合谈一些事情的场合。
她要回家了,而顾怀笙这么堂而皇之的跟来,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
最起码,不能在今天这么混沌的情绪里让他看到小女儿。
头发恢复自由的瞬间,嘉禾离开他的怀里,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好,“顾先生,难道没有看到有辆车在等我吗?那是我的家人来接我回家的。”
家人?
车里的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怀笙是个人隐私观念很重的人,同样他了解嘉禾也一样,他说过保全她的生活和隐私不被打搅。
就绝不会不择手段的去查。
可是,见面到现在不到三天,她身边出现的男人越来越多,让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打破曾经的允诺。
薄唇轻吐出的烟雾,让他的眸色沉了沉。
“如果现在不谈,不见得你再找我的时候我就会有时间。”
嘉禾观察着车窗外的环境,琢磨着自己被带到了哪个方位。
思忖半晌后,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开腔,“五年前的乔家败落,是不是和你们顾家有关系?”
“怎么会这么问?”
烟灰徐徐落下,无声地砸在男人修长的指上,悄无声息。
“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顾怀笙乔学林伯父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吗?政党间的事情我是不明白,但是你们顾家为了权势陷对方于不义,让乔家一家过得有多落魄你知道吗?乔家——”
“禾禾!——”
男人暗哑嗓音里蕴藏着冷厉,直接打断她,“你要向着乔家说话!”
“难道,不是你们先陷害了乔家,让乔家落得家破人亡,安然那样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男人夹着烟唇角勾勒出冷冽的弧度,“政党间就是这样,上下浮沉,总要有人败落付出代价,就算乔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那也是罪有应得。”
嘉禾望着眼前的男人,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绝情寡淡的话。
她耐着性子最后问他一遍,“让乔学林伯父出狱,对于你来说应该是件很容易办得到的事情,让乔家安定,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行。”
“顾怀笙你的血是真的冷,冷到一丝人情味都没有。”嘉禾瞪着他,后来又讥诮地笑开,“不过也对,你这样脸自己亲身骨肉都不要的男人,又怎么会懂得安然为此奔波劳累的苦痛?”
“禾禾,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他按着她的肩膀,清晰经脉青色血管完全爆起来,他的眼神里有疼痛。
望着眼前的人冷漠的脸,他说,“你帮了乔家,会后悔的。”
而且,他也绝对不会帮。
只因为,五年前未出世的骨肉被残害,就注定了再不能与乔家和平共处。
指骨轻轻滑过她的脸,不能告诉她真相,告诉她无碍于要让她彻底崩溃。
有时候,无知反而幸福的多。
“顾怀笙,你真绝情到可怕!”
嘉禾推开他按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最后的一份耐心消失掉,转身准备下车去。
“想到哪儿去?”他问她,“就不能等我把话全部都说完?”
嘉禾挣扎了一下没挣开,车内没开灯,那支没抽完的香烟被男人隔着车窗丢了出去,心底深藏的那份压抑翻涌上来把准备打开车门的人一把扯了回来,将她搂着压在了车门上。
她身上这件衣服是新换的,他记得在休息室内不经意间看到她换衣服时露出的纤细腹部。
瓷白的肌肤上,有道深深的疤痕。
那是怎么来的?
他再清楚不过,他要看,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开始扯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