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的每句话每个眼神都像是能碰触到他的底线,让他彻底因为她而发怒,发疯。
握着她瓷白的脖颈,他说,“如果有可能,真是想要掐死你!”
苍白的指骨终究是不忍心地放开她,像是彻底绝望地将手慢慢从她的肩膀上移开。
嘉禾感觉到他放手,咬着下唇一把扯过自己的背包,像是躲避某种瘟疫似的急速离开。
她像是不受控制般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就是一个劲地向前走,走出医院长廊,走出医院的休憩花园,一路漫无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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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大道上听不到身旁的机动车车鸣声也听不到,从她身边走过的行人谈论她的怪异。
直到一个路口。
古老的街灯下,她抱着自己的手臂蹲下来——
嘉禾记得以前看电影里,女孩子失恋堕落大都会嚎啕大哭用以发泄。
其实故事里剧本里都是骗人的。
真的到和喜欢到骨血里的男人分开,别说是哭,整个人仿佛抽筋拨皮般地像是窒息,哪里还有力气哭?
她蹲了半晌,拼命地恢复呼吸后沿着街道开始走,看路上的行人,看来来往往的车辆,就是不肯让自己再停下来,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真的会想到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嘉禾从来没想过,那么深爱过一个人以后,真的失去他比做一次大型手术还要痛。
不单单是挖掉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心脏,像是连同五脏六腑都因为那个男人而被挖出来了,空气里都是压抑,连呼吸都会疼。
——哀莫大于心死。
她沿着街道从天亮一直走到天黑,万家灯火明,行人三三两两,有男女朋友在树影下接吻,一切都那么美好,而她像是失去了主心骨的灵魂。
站在路边看着别人嬉笑玩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连和朱莉说句谢谢都没有,而是直接将房门打开,甩掉鞋子以后像是个孩子一样爬到自己的牀上躲进被子里,盖过头顶。
明明那么怕黑的自己,却又觉得现在的黑暗带给她隐秘和别样的安全感。
嘉禾抱着自己的手臂钻在被子里,眼泪不停地向下流淌。
她这么对自己说,“哭吧,哭过今天以后就把所有都忘记,一个人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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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企医院。
嘉禾离开后,顾怀笙一天都没有出那间私人病房。
向北进来的时候,听到阳台上藤椅里人的咳嗽声,他将散落了一地地纸页慢慢捡起来,看到上面完全是英文打印出来的。
美国纽约大学的推荐信,还有一份财产公证书。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意丢在地上?
向北将那些一一捡起来,推开阳台隔断的玻璃问靠在藤椅上的人,“这些,你都是给陈嘉禾准备的?”
“嗯。”阳台上的人应了一声,又说,“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她根本不想要。”
“不想要?”向北愕然,随即脸上勾起讽刺的笑,“简直给脸不要脸。你把你的全部资产都给她,她还想要怎样?”
顾怀笙的语气不悦,“不用你管。”
向北第一次由衷的肆无忌惮,“听说,她今天就这么往你脸上泼水,你还要把她宠到什么程度?”
顾怀笙依旧缄默,眼神沉郁,晦暗不明。
向北继续道,“托你的宝贝陈小姐的福,傅允陶直接摔在冷水喷泉下这次的手真的残废了,傅家二老揪着这件事儿不放,分明是要给你难堪。不过看来你是一点都不在意陈嘉禾惹的麻烦。但是,陈嘉禾怎么办?等着傅冉把她弄进监狱里?”
顾怀笙的耐心已经很差,“有我在,没人敢。”
向北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能守她一时,能守她一世?连道个歉都不愿意,陈嘉禾还真是被你惯得没边儿了,一身臭毛病。道个歉又不会死,保命和那点儿破尊严哪个值钱都不会换算?”
“向北,拖住傅冉,就说我会替禾禾和她再商量这件事。”
向北靠在门框上,眼神里有种难以抑制的情绪,“行!你就任由着陈嘉禾祸害你吧,病这么重,一天都不得安宁!”
他气急败坏地推门而出,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脸上又勾起讥讽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