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被咬的开始向外淌血,嘉禾任由着暴雨击打在她的身体上,用完全蹭破满是伤口的手向前,在水泊里爬,手袋就在一旁,她不能放弃——
等她摸索到手包,就可以打急救——她……
终于,嘉禾疼痛感更厉害,那种绞痛让她连向前爬行的气力都没有——
痛,彻骨的痛……
她有些受不了了,这种绝望让她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崩塌——
“救我——救——”
她声嘶力竭的嗓音,喊道沙哑,终于在她疼到支撑不住的时候,像是有辆林肯停在她身侧。
乔安然踩着高跟鞋冲下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脸污泥的嘉禾,浑身湿透,而且还有血——
她的呼吸那么微弱。
“安然——”嘉禾已经筋疲力尽,“救我的——”
她还没说出口,就彻底陷入了晕厥。
安然完全吓坏了。
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像是被摔碎的瓷娃娃的嘉禾,直接跪在她身边,也是傻了般的就要抱她。
顾向北撑着伞下车来,看到这一幕,哪里还要伞,将伞扔到一边,低咒一声,“乔安然你是不是傻,你能抱得动她——”
“向北,救救嘉禾,救救嘉禾——”
安然跪在雨水里,脸色比嘉禾的都白,膝盖被跪破皮了自己都不知道。
现在,她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傻呆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车,送医院——”
顾向北一把将嘉禾抱起来,送到车上,随着车速急速上飙,车内的血腥味道肆虐,安然搂着嘉禾,脸上空洞的一点表情都没有。
好在,这里距离最近的医院很近很近,嘉禾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
顾向北满身狼狈,整个人焦头烂额,再转身看见坐在手术室外长廊上的乔安然简直安静的不像话。
她脸色惨白,长发凌乱,漂亮的妆容毁得一塌糊涂。
尤其那件她最喜欢的白色蕾丝外套上,晕染着丝丝缕缕的血迹,是嘉禾的血。
她坐着,就只是坐着,像一个已经死掉的女鬼。
“她不会有事的,乔安然,你给我振作一点——”
向北将外套裹在她身上,搂着她发现她抖得厉害。
直到手术室内有医生出来,问了句,“谁是患者的家属?”
安然愣了愣,瞬间为难,向北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是我。”反正以后,嘉禾嫁到顾家,就是一家人。
“是这样的,考虑到患者怀孕,所以孩子很有可能不保,你们作为家属需要在手术风险通知书上签名。”
怀孕?
这一记惊雷在乔安然的脑袋上炸开了,“怎么可能呢?”她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她不过就19岁,怀什么孕,你们诊断错了吧,全都是庸医!”
向北搂住情绪亢奋的她,然后再手术通知单上签下了名字。
他对医生郑重道,“大人的身体要紧。”
随着医生离开,向北拍拍安然的肩膀,让她安静,开始给顾怀笙拨电话,电话响了很多次都没有人接。甚至,直接显示关机。
安然火了!
直接给傅允陶打手机,半晌后,对方接了,还是一如既往风度翩翩的温和问候,“向北,怎么了?”
那么温柔的嗓音,无疑在安然的怒意上又填了三把火。
“如果顾怀笙在你身边,你记得帮我转告一声,她的未婚妻陈嘉禾在抢救!”
“什么?”
傅允陶额头上包裹着雪白的绷带,听到乔大小姐泄愤似的低咒后,有些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对方已经将手机挂断了。
无奈,她看了一眼帮她看点滴的人,对他严肃道,“陈小姐貌似出事了,你去看看。”
顾怀笙拧眉,有些不相信,刚才还和睡在他怀里的人,怎么可能?
沉下脸,问,“你说什么?”
“刚才乔安然打了电话过来,说陈小姐可能也送来了急救,你快去看看……”
见他还没有听完,起身就出了病房,直接将输液针拔了尾随他出去。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哪个病房吗?怀笙,你给他们打一通电话。”她因为车祸头疼的厉害,追在他身后问他,让他别急。
可他,像是完全把她当透明人一样抛在了脑后。
从小到大,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出现,傅允陶穿着病号服站在一旁神情有些怔怔的。
这样的顾怀笙是她完全不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