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一个孩子。
更何况,她还欠冯修浚一个人情。外婆在他手里,她不能不顾。
思绪混乱,让她一时间觉得很不安。
桌上沉寂下来的氛围,是嘉禾不曾喜欢的,她低着头一点胃口都没有,直到感觉到对面的人起身准备离开,她像是抓住近似自己救命稻草般的上前,自背后抱住了他。
“别走——”
她嗓音里有哭腔,虽然并不明显。
顾怀神转身,轻抚着她瓷白的脸,说了句,“禾禾,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我是不会绑着你的。”
——他活不长,不该连累她。
她还只是个孩子。
嘉禾听着他的话,眼眶更加酸疼,但是不掉眼泪。
陈嘉禾是个很奇怪的女孩子,别的女孩儿假装坚强自己偷偷的哭,别的女孩儿在自己的爱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她不哭。
掉泪的不是真的陈嘉禾,只有在‘演戏’的时候,她才会哭。
自小的生活环境,就让她失去了一种撒娇般的近似哭泣的能力。
哭不出来了。
一旦陈嘉禾开始哭,就说明她走到了极端,走向了‘堕落深渊’。
“不见也好。”
他轻抚着她的长发,近似纵容。
嘉禾不停的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他一定想错了。
拍拍她的肩膀,他准备向外走,嘉禾咬着苍白的唇像是忘记了一切顾虑般的追了出去,没想到等她追到玄关处。
听到了有脚踩着木质地板的声响,经典深棕的平底鞋,它的女主人素面朝天,不施任何脂粉,素净的脸上没什么笑容。
神情淡淡的,很清丽,带着点不俗的冷傲。
“吃过药了?那现在可以走了么?”傅允陶的嗓音很好听。
“嗯。”
顾怀笙应声。
他伸手,她接车钥匙,再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是从小到大的一种默契。
站在不远处的嘉禾微微一怔,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青梅竹马。
这辈子她不论再努力,都是比不过这份情谊的。
嘉禾不再向外追,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傅允陶看到嘉禾的时候,向她简单的打招呼问候,很得体,落落大方。
顾怀笙起先一步出去。
傅允陶走之前问她,“他的身体现状还好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嘉禾浅淡地回答傅允陶,“我帮他看过了,还是要注意日常饮食。不易情绪过激,再过两天复查。”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谢谢?
嘉禾讽刺的一笑,好像她只是个用于给顾先生检查身体的医生。
对,她是医生。
只是医生而已。
“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不太喜欢我。”
“傅小姐太过铭感了,我们不熟。”
“那最好,再见。”
随着关门的声音想起,嘉禾像是内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她自顾自抱紧俯下身,卷翘漆黑的睫毛地投下一大片阴影。
又留她一个人。
其实,她害怕。
白皙的手指刚才因为准备午餐烫伤的手指,在客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
……
傅允陶回到车上,看到丢在一旁的那些染血的纸巾,阖着眸的人脸色苍白到透明。
她问郑东,“你们先生又咳血了?”
郑东没有说话。
他想着刚才还没进入院落就见匆匆出来的顾先生,脸色差到了极致。隐忍至极,到车上以后才越咳越剧烈,将他吓得不轻。
好在,现在像是缓过来了。
他的脸色苍白到不像话,唇色很浅染了血红,映衬一张英俊的脸,有种诡异的慵懒华丽。
傅允陶坐在一旁,随即问了句,“陈小姐是你的医生,你新增的恶化症状应该告诉她才对,不然——”
打断她,他说了句,“走吧。别吓着她——”
傅允陶的话生生被噎在喉咙里,她一直以为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了解他的人,现在看来,似乎她也不太能看懂他了。
——突然,她有点羡慕那个女孩儿。
想到这里,傅允陶微微征了怔,打断内心的思绪,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就像很多年前的时候一样。
傅允陶开口道,“我觉得你很有必要了解一下她的底细,不然很难过干妈那一关。”
“她总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