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女孩子,拧眉。
“这又是什么鬼情况?”乔安然打开车门。
像是丢野猫一样将她丢上车,然后一脸无奈地问,“如果我不来,请问陈小姐想和这夏日的暴雨同归于尽吗?”
嘉禾抱着自己的膝盖,没应声。
司机开车,乔安然和她同坐在后座上先是给她递毛巾,想要帮她擦,后来乔大小姐的耐心有限就直接丢进了她怀里。
嘉禾作为一个法籍华人在法国向来没什么朋友,乔安然是个例外。
事实证明,越是小时候的友谊越是靠谱。
长大了,人心远了,也都学聪明了,戴着一张张伪善的面具,再也交不了什么朋友。
见嘉禾还是没什么反应。
乔安然拧她的手腕,继续问,“他怎么了?是死是活?”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嘉禾撇嘴,“你别这么说他。”
“本来嘛,别人谈一次恋爱也就是失恋了,也顶多哭一阵就好了,你这谈恋爱谈得跟剥皮抽筋没什么两样,闹得半死不活。”
嘉禾听着安然的话,虽然这人嘴毒一些,但是说的话却没什么错。
她的初恋,最近让她总有种自己会赔上一辈子的错觉。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上,嘉禾实话实说,“他去美国了,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哦。”安然应了一声反问,“那你知道,你的顾先生将他的未婚妻小姐也带着一并去了美国么?”
嘉禾怔了半晌,问,“顾二少告诉你的?”
安然似乎不想提那个男人的名字,但还是看在嘉禾的面子上点了点头。
嘉禾望着车窗外,脸色沉静地说了句,“知道。”
“你真是——”
安然看着她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后来叹了口气,又说,“罢了,你也别多心,依我看顾先生的性子,一定是某位自作多情的小姐非缠着他跟去的。”
“傅允陶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生死未卜,她一定会跟。”
“你倒是心大。”
安然看着嘉禾,两人面面相觑。
安然像是陷入某种回忆,脸上带着某种不屑,“我认识傅允陶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就她,你还是当空气吧。”
“安然,我现在没有时间甚至脑海里没有空间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他能活着。”
“善良的姑娘。”安然感慨,后来又添一句,“虽然内心很阴暗。不过看你这么可怜,还是好好夸夸你好了。”
嘉禾了解安然,就像是安然了解嘉禾一样。
小时候的友谊有时候比想象中的惊人。
乔安然送她回学校,从来都是别人帮她撑伞的乔大小姐,给嘉禾撑着伞。
让嘉禾有些‘受宠若惊’。
“还是我来。”
安然鼓鼓腮帮子,拧眉,“怎么?我又不跟你要钱,更何况你今天弱的跟白斩鸡一样,我怕你拿不住伞再摔倒骨折了,还得麻烦我送你去医院。得不偿失。”
嘉禾:“……”
她真的不能盼她一点的好。
安然一边陪着嘉禾向巴黎第五大走,一边看着雨天抱着一摞摞书本的学子们讶然,“这种书呆子的学校,你能勇气读到现在也真是厉害,念书我只佩服你一个。如果是我,一准忍不下去——”
“反正也考不上,不用做这个没用假设。”
安然:“……”
她就说,所谓的学霸女神级别的人物,越是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越是阴暗的厉害。
安然念艺术学院,绝对的文艺女生,又是学芭蕾舞的,简直堪称完美。
但是只有嘉禾知道,这姑娘——
算了,大抵全天下的闺蜜都一个德行,她们太明白彼此是什么模样了。
14岁的时候安然曾说,“嘉禾,如果我是一个男人,一准把你娶回家宠到天上。”
嘉禾纠结,“为什么不是我娶你?”
雨越来越大,一个19岁,一个22岁,娇美到惹人惊艳的东方女孩儿,让路过的法国男人忍不住频频驻足。
这一年,嘉禾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安然。
学生公寓。
看着桌面上的便当,安然已经在独自享用,嘉禾帮她找了擦头发的毛巾,在闻到午饭里烤肉味道的时候,忍不住一阵阵的反胃,跑向浴室。
嘉禾吐得惊天动地,让安然看得目瞪口呆。
“就说你弱的跟白斩鸡一样吧,搞得跟怀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