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刺入她的心底。
等她自抽血理疗室出来,她脸上早已经看不到流泪的迹象,恍然的眼神中有种极致的苍白憔悴。
她仿佛也病了,病的那么严重。
见她身子踉跄,郑东急忙去扶她,却被她推开,“我不要紧。还有,别告诉他是我为他抽的血。”
“这……”
郑东左右为难,见女孩儿已经坐在手术室外,浓密卷曲的发遮挡了她精致憔悴的脸,睫毛卷翘,在清冷的灯光下于脸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宛若枯叶蝶。
嘉禾终究是太累了,随着手术室的大门推开,她直接晕倒了在了手术室外。
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好想有在叫她的名字,但是她太累了,甚至不想再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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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嘉禾再苏醒已经不在病房内,而是在一处私人别墅。
顾先生的住处。
这里远离繁华的市中心,清寂的要命。
以前总让嘉禾有种遗世独立的错觉,仿佛这不是那个时尚之都巴黎。
落地窗外的院子里有一树木兰,苍白的花瓣落了一地,渐渐枯黄。
说是私人住处,不如说这里是一个用于修养的豪华病房,顾先生最不喜欢医院的吵闹,索性一些医疗的基础设施都留在这里。
“醒了?”
蜡染布艺的窗帘前,有人坐在一把红木椅上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曾抬头。
嘉禾起身一步步走向他,只是站在他身边,缄默着看着他,只是看着。
落地窗前的男人安静的坐着,苍白的脸,俊朗的轮廓在嘉禾视线里渐渐模糊。
面对生死,他似乎看得过于透彻。
而嘉禾不行,她没那么淡然从容,莫名的生出一种不甘心折磨着她,让她神情显得痛苦。
“来。”
他望着她,牵住了她的手,苍白修长的指冷的要命。
即便是习惯他体温的嘉禾都忍不住一个瑟缩。
从手指一直到手腕,探入袖子里不断向上,抚摸她玉白色手臂。
嘉禾像是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按住他的手向后躲,但刚换血后的他力气还是很大,她争不过他。
袖子被直接撩起来,手臂上青紫的输血痕迹暴露出来,有些可怖。
他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拍拍她的肩膀,握着她的手臂后来直接抱住了她。
嘉禾一动不动的任由着他抱着,直到后来直接将脸贴在他的膝盖上。
顾怀笙搂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哄着自己的宝。
嘉禾听他说,“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还回来么?”她问,乌黑浓密的发散在他的双腿上,映衬着她那张麻木的脸。
“不回来。”
“好。”她应答的很利落。
他说,“你年纪还小,应该继续留在巴黎第五大深造,学费一直支付到你博士生毕业。”
他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给郑东打电话。”
他还说,“你好好照顾自己,自己是医生更应该善待自己的身体,天冷不喝冷饮,天热也少吃冰,如果不喜欢巴黎,就换座城市生活……忘了我也好。”
嘉禾渐渐听着他近似遗言一样的话,压制不住的开始啜泣,她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恨不得将他的手折断,也不想和他分开。
而她太明白,他这趟前往美国如果手术不顺利,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她没哭出声,就是眼泪掉的太凶。
她说,“你放心,如果你真的不回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然后谈恋爱,结婚。”
“好。”
他答应了,她的心像是被骤然拧掉了一块。这次终于哭出了声。
他将她抱起来,却笑了起来,“为什么哭?”
她靠在他怀里,浑身瑟缩着瞪他,“是我太不争气,没办法不爱你。如果能用一命换一命,我宁愿是我——”
‘死’字没有说出口,她就被他压着手腕吻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唇。
嘉禾左右躲闪避之不及,只能任由着他不断加深这个满是苦涩的吻。
她明白自己就要失去他,突然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的情绪变得十足躁动,像是威胁般地看着他说,“顾怀笙如果你真的不再回来,我一定和别的男人结婚。”
他手指使力,像是要将她下巴捏断一样,将她按在椅子上疯狂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