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脸色沉郁。
猛地西子脸色惨白。
那晚夜风很大,她看着他转身离开,眼泪决堤般的去追他。
陆时逸从不对她生气,但是真的生气,西子就知道是一种决裂的征兆。
她疯了一样的追他,伦敦的冬天,她穿的那么薄,冷得瑟瑟发抖,眼眶酸红,泪水近似结冰。
——终于,他再不能忍受她了。
伦敦街头,白天光鲜亮丽的女子,泪流满面近似崩溃。
见他开车离开,她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追逐,直到摔倒,满手都是鲜血,西子不再流泪,突然就嘲讽的笑了。
——是她爱的太不小心,太不懂得识时务。明知那是他不能碰触的伤痕,她偏偏碰了。
……
陆时逸离开,近似决绝,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生气。
这一晚,他辗转反侧没能安眠。
不知道是因为少了,他一年内都近似无奈的道别晚安,还是偶有工作疲惫期,从隔壁愉悦的送宵夜的敲门声。
时间终究是个太可怕的东西,有些人明明自己不在意,却在不再出现的时候,无孔不入,如影随形。
难得休假,陆时逸因为一个慕西子扰地心神不宁,彻夜未眠。
一闭上眼,就是那张娇俏的脸,和永远充满元气不懂放弃的笑。
他曾经以为,他对她的特殊纵容只因为一个同病相怜,现在看来又不是这样。
只是,整整一年无数次拒绝,最后一次足够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她是那么倔强又要强的人,大概再不会出现在他生命里。
这样也好。
******
深夜,从不动烟的人,罕见点了一支烟。
烟雾袅娜。
他沉着思绪出神,很久,很久。
如若往常,他们发生争执。
慕西子一回来就会来敲门,他若不肯给她开门,她就要一直按门铃到没完没了。
然后赖着不肯走。
可是,今天没有。
再回神已经凌晨3点,这么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落地窗里影印出他孤单一人的影子。
最终掐灭了烟,不再等,因为她不会再来,而他大概真的比较适合一个人。
陆时逸不懂自己心里的那份失落是因为什么,半晌后他摇摇头,又无奈,“他这样的人,何苦让西子遭罪。”
翌日凌晨。
他照常换了运动衣,维系医生的好习惯出门运动。
但是,陆时逸不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在他开门的瞬间,房门外蹲着一个抱着自己手臂,哭得眼睛红肿的女孩子。
“你怎么——”他还没有开口。
她已经抽噎着开始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时逸,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讨厌我都没关系,可不可以不要再不理我?”
初晨的阳光落在女孩子冻得通红的脸上,让陆时逸一时间怔住。
她继续说道,“我什么都不在意的,你把我当什么都好,可就别不和我说话。我也知道你烦我,想要我滚得远远的,可你知道的,我做不到,做不到——”
什么尊严,什么自尊,她的倔强全都在这个男人面前,全能妥协,全能放下。
他脸色明显不好,“你就在这里守了一夜?”明显情绪不好。
西子抱着已经冻僵的手臂,她说,“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我怕我一回家,就错过了你出门的时间。”
伦敦的冬夜很冷,湿寒刺骨。
尤其是这样的公寓,温暖的房间和冰冷的走廊简直是两个世界。
陆时逸看着光着脚,满手鲜血的女孩子,感受到内心反常的那种疼痛,知道自己怕是碰到了一辈子的劫。
眼看他俯下身来,西子早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没想到迎接她的是他温暖的怀抱。
她熟悉的那种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夹杂着烟草的味道,让她的眼泪掉的更凶。
他瞪着她,“慕西子你是不是犯傻,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穿件衣服?”
她扯着他的衣角,眼泪未退,“回家穿件衣服,我怕你就离开了。”
果然是傻姑娘。
掏心掏肺的对别人好,即便自己满身是伤。
怎么不傻?
——傻丫头,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