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嘉渔细白的腕子上开始流出来,慕西瑞就彻底清醒了,他没有想到她有这么大的勇气,将刀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血管。是那么倔,那么要强,宁可死也要保全自己。
“阿渔——”
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那么鲜红,仿佛能将浴池内的水全部都染后,而后,她的身子开始渐渐向下沉,慕西瑞抱着她想要将她从浴池里抱出来,又怕碰触到她手臂上的伤口,让鲜血越流越汹涌——
此刻,客房外,房门被门外匆匆而来的人大力撞开……
浓郁的血腥味道,让慕郗城扫视空荡荡的室内一周后,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
入目的画面,让他整张脸都彻底沉了下去,眼神阴郁——
他从未想象过,两个小时前,还在缠着他孩子气的让他胃药的阿渔,现在浸泡在丝丝缕缕血红的浴池里,苍白的手腕垂在一侧,上面的刀口赫然而狰狞——
然而抱着她的慕西瑞,身上满是她的血……
管家赵风眠见状急忙去叫家庭医生,慕郗城踩着嘉渔的血水进入浴室,此刻他满目猩红——
此刻,胸腔因为嘉渔而撕扯的沉痛,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怒急攻心,好在他强撑的理智,还能让他清楚现在救嘉渔要紧,一把扯开慕西瑞,他扯过一旁的浴巾将嘉渔抱在怀里,嘉渔知道是他来了,“哥——”她的气力在瞬间被抽离地不剩分毫,直接靠在他的怀里陷入昏昏沉沉的晕厥。
起初嘉渔的身体很冰,但是从浴池里抱出来,慕郗城能感觉到其实她的身体很烫,很烫……
家庭女医生匆匆而来,慕郗城抱着她,将她放在牀上试图唤醒她,奈何她发着高烧还受到这样的折磨,怎么可能再度清醒。
嘉渔越是昏迷的厉害,慕郗城内心的怒火越是淤积的深,任凭谁都不可能情绪把控到能理智做神,越开嘉渔手臂上的伤口,他的情绪越极端……
越来越压制不住。
此刻,慕西瑞早已经彻底清醒,他想要看嘉渔的伤势,却被慕郗城直接扯着一把重新推进浴室,浴池内的血腥味道犹在,像是在赤Luo裸地印证着某些人的恶劣的罪行——
“是你对不对?”
一句话六个字,字字暴力,他眼瞳暗沉,彻底的阴郁。
慕西瑞不应声,答案显而易见。
“你敢动她!慕西瑞——”
因为客房出事,有幕府警卫员都上来,慕郗城扯过一位警卫员身旁的挎枪,在所有人的惊慌失措中,对着慕西瑞的就是一枪。
随着‘砰’地一声,枪的火力很足,第一枪因为他避遐不及落在他的大腿上,血溅三尺,慕西瑞倒地,但是,他再没有动。
因为他明白,慕郗城是要要他的命的。
随着慕郗城手里握着枪,指向了慕西瑞……
此刻,客房内乱做一团,赵风眠管家无奈又崩溃,“大少爷,您这是何必呢?”
慕郗城听不到身边人的劝阻,他的心里只有压制不住的怒气,满心怒火焚烧,烧得他心肺剧烈,只想一把将面前的人给彻底打死,让他偿命。
正当他要开第二枪的时候,慕封赶来看到面前的一幕,险些一惊,进入浴室内高声呵斥,“郗城,把枪放下——”
慕郗城怒视着慕西瑞,“他本就该死……爸,你让开!”
西瑞是慕封长兄之子,长兄过世惨烈在他内心行程极大的阴影,只留一个西瑞——
手足相残,何等的悲剧。
“郗城,你收了枪,听话,嘉渔不会有事的……有错我们解决,不一定非要取人性命。”
“好,好……”慕郗城看着抵挡在慕西瑞面前的慕封,对幕府彻底绝望,一把将手里的枪仍在地上,他目光暗沉,“我恨不能重生,再不姓慕……”
一边是长兄之子,一边是自己的骨肉血亲,慕封听到长子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不压抑心疼?自宁文静过世后,他的身体就不太好,听着慕郗城的话,嘴角渐渐泛出暗沉的色泽,有鲜血咳出来。
慕郗城推开团团拥簇的幕府人,俯下身去抱昏迷的嘉渔。
慕封急切的问,“郗城,囡囡需要给医生看看,你要带她到哪里去?”
“在哪里也好过在这里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