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笙抬头,他在笑,眼神间满是冷意,“禾禾,我有没有教过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嘉禾攥紧了手袋,像是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
“顾怀笙,你到底想要怎样?”
坐着的人抬眼,看了看像是恨不得一刀捅死他的人,喟叹了句,“禾禾,四年了,你还是没有长进,不懂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没你那么阴险狡诈。”
“不懂讨我欢欣,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拿到你想要的。”
顾怀笙开腔,慵懒的清寂,此刻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落寞贵族的味道,却又让人不自觉的听从他的话。
“我没想和你起争执。”嘉禾放缓了自己的语气,“我到这里来,就是希望你能配合慕威森的鸿晟房地产项目,将预计的钱全部都支付。这是拨款声明书,你只要签字我立刻离开,不会再继续出现在眼皮子底下,惹得你不痛快。”
他睨着她,“这么没诚意。”
嘉禾咬唇,努力刻着着自己四年来的愤恨,俯下身对他弯腰鞠躬说,“希望您能帮帮我们,这件事就拜托您了顾先生,是我年纪小刚才太不懂事,您没有必要和我这样的人计较。”
弯腰鞠躬,嘉禾心里不平。
这个那年差点害死她女儿的魔鬼,再相遇,她竟然还要在她面前这么卑微。
夏天,她身上的裙子是雪纺质地的,很薄,在弯腰的时候能隐约看出她瘦的不成样子的肋骨。
一根一根,像是蝶的残翼。
四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喜欢趴在他的膝盖上,让他轻抚自己的背脊,像是一只慵懒永远不懂食髓知味的猫。
可惜,那只是过去。
“禾禾,你太心急,我还没有谈条件,你不用这么急于证明你态度的转变。”
“你耍我?”
她直起身子瞪着眼前的人,近似咬牙切齿。
“傻姑娘,没人要你卑躬屈膝,也没人要你用这么委屈的态度说话。”
四年前的陈嘉禾本性并非隐忍有度,曾经她也傲然不可一世过。
优秀,医学界早熟的天才,让她有足以为傲的资本。
可太过优秀的人,是不被容下的。
很快阿奈转学至巴黎第五大,那样的世家身份,将嘉禾的优秀完全嫉妒在心里,利用法国贵族阶层的身份地位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不惜用外婆的死活威胁她。
才让嘉禾,面对冷然的校园暴、力,彻底绝望后,养成了隐忍的性格。
可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魔鬼,她何必再对他有半分隐忍。
嘉禾并不靠近他,只是站在一个距离顾怀笙不远不近的距离处。
她说,“说吧,你要开出什么条件才会答应要将资金拨过去。我全部会答应。”
坐着的人终于起身,修长的身形,她记忆中的那股清寂的味道迎面而来,明明是盛夏,却将嘉禾冻得冷得要命。
“既然,我提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那就脱吧。”
脱!
这个字,羞辱的意味太浓重,嘉禾望着他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静的多,她冷冷地问他,“只要和你上牀,你就能帮慕威森吗?只可惜,我对你一点情分都没有,别说别的,就是和你共通站在一间房间里,我都厌恶的要命,你还是想想其他的条件,让我下跪都可以,但别靠近我。”
四年,到底她还是长大了,不然她是断然不会说出能这么惹他生气的话的。
“你不是说什么条件都答应?”
嘉禾摇摇头,直面他说,“别的条件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我的身体是要给我未来丈夫看的,我还没有嫁人,和你想要的那种女人不一样。”
“你想嫁给谁?在纽约宋菱给你安排的未婚夫,还是在国内柳湘萍给你安排的陆时逸?”
“既然你查的这么清楚,就应该知道,我迟早会结婚,而且和你永远不会有关系。”
是,这四年里,他一直在查她,最后终于把她查的彻底而通透。
她的脾气其实没有表面那么温顺,那么好。
固执的时候,更是强硬的要命。
譬如现在,譬如现在的陈嘉禾。
但是,听着她的这些话,他似乎没有意外,也没有生气,“禾禾,没有人比我了解你,这辈子你不会嫁给别人了,你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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