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蹲下来,此刻霓虹闪烁,天空中确是电闪雷鸣。
嘉渔紧紧地抱着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在对天说,还是在对地说,“我好害怕。”
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
然而,回答她的永远都是越来越激烈的雷雨,还有毫不留情面地打在她面颊上的雨滴。
打得她生疼,她却像麻木了一样完全感觉不到。
管彤看着不远处身子已经开始踉跄的人,拔腿就跑,但依旧是晚了一步。
本就喝了烈酒,再继续走在这么大的雨天里,产后的她身子骨怎么能支撑的住,管彤匆匆向前跑,有人比她更快,是一直作为便衣保镖的乔恩。
即刻将她抱进怀里,送上车,看着很多人凑上来。乔恩冷冷开腔说,“只是暂时眩晕,睡一觉就好了。”
章理事和俞哲还要主持大局,只能让乔恩开车,将管彤和嘉渔暂且送回慕家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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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
嘉禾坐等又等,等不来嘉渔回来,总觉得内心惶惶的,没有办法平静。
直到乔恩和管彤将浑身湿透的嘉渔抱回来,让她在一旁看着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到底怎么回事?”
已经入了深夜,怕打扰到已经休息的陈女士和邹家华。
再急也只能放低语调,将她送至卧室里。
乔恩没有回答别人问题的习惯,倒是管彤和嘉禾解释了一番,“晚宴饮酒过多,她淋了雨,所以太太现在身体有些不适。”
具体嘉渔的情绪,管彤也难说清楚。
只等嘉禾送她们两人离开后,到楼下去煮了姜汤。
其实,她心里的苦,她都明白。
不需要多讲。
午夜。
当她俯下身用热水帮她擦拭干裂的唇,还有近似冰冷的肌肤的时候,谁知躺在牀上的人瞬间坐起身。
她浑身冰冷,眼角还有泪光。
“姐,你醒了?要不要喝一碗姜汤暖暖身子。”
嘉禾俯身询问。
可牀上的人醉眼朦胧,三杯烈性白兰地哪里有那么容易醒酒。
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卧室内温暖的氛围,嘉渔伸手抱住轻抚她眉宇的人的手臂,沙哑着哭腔,“你们都不要我了,我错了,是我坏,为什么不带走我。”
嘉禾揽着她的肩膀,知道她宿醉未醒,心里像是被戳出个洞,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流泪一边说,“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你别哭,你再哭,我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她姐姐那么要强,哪里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呢?
嘉禾抱着她,死死地抱着她,听着她醉酒的高烧的胡言乱语。
在这个六月暴雨的深夜,她们像是彼此相互依偎在一起满是伤痕的小动物,只有通过对方的泪水,再能温暖自己那颗已经冰封冷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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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渔从不哭到入睡已经是在凌晨四点,嘉禾帮她擦拭好冰冷的身子,给她灌了几口姜汤,再收拾她最近用的公文包的时候。
看到从里面掉出来的蓝色文件夹,“啪”地一声,文件洒了一地。
嘉禾不懂商务上的问题,但是当她依次将文件捡拾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张文件上出现了‘顾氏银行’的标志。
霎时间,过往的记忆疯涌而来,曾经就是这家涉及全球分行的顾氏银行总经理,将一大把钞票摔在她的脸上,不管她女儿死活地抽取了她的血液。
——是他的人,是他的人干得。
嘉禾满心的恨意涌上来,将文件夹的封面主题看清楚,原来这里所有的企业家都是在鸿晟房地产项目投资后,未拨款的。
文件依次向后翻,分别是:邹氏的邹婷、海瑞的慕西瑞、华氏的华盛霆,还有一位竟然是顾氏银行的顾怀笙。
竟然是他!
他回国了,得知这样的消息和信息,像是惊雷一样在嘉禾的血液里炸开。
曾经她拼尽全力的救活他,而现在,她恨着他,甚至恨不得他死。爱的有多刻骨铭心,恨得就有多挫骨扬灰。
可他还是这么猝然出现了。
迟迟拖欠不肯拨款,为难慕威森,为难慕太太陈嘉渔?
不,嘉禾明白,他是冲着她来的。
指甲嵌入手掌,刺破了掌心,她都没有觉察到那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