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可,她不欺骗自己,她对陈家有熟稔感,就连现在在陈家的慕郗城,都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熟稔感。
这种感觉催促着她,安然而配合得坐在庭院里,听听古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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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出神,慕郗城换了一种委婉地能让她接受的说法。
他说,“汕汕,想不想知道我以前在苏州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慕郗城和多年前的陈屹年一样,都是骨子里很传统的老苏州人,喜欢民乐。
当然,他是比不过陈屹年的。
见过陈屹年教阿渔弹过古筝,他也不是很熟悉,只懂几个曲目。
今天早晨从墓地回来,见家里,几年前他买了丢在这里的古筝,就想试试,看看阿汕的反应。
相比较那些直白的语言,有时候这些生活里的习惯,应该更容易让她能慢慢想起一些事情。
时汕坐在朱藤椅上,手边的那杯茶,是刚才吴岚送上来的西湖龙井,不见得是最好的茶品。
但,绝对符合曾经陈屹年在世的时候,给他们营造的生活氛围。
法国巴黎的卢浮宫,时汕置身于曾经的中国馆的时候,见过有女孩子弹奏古筝,给人的感觉很美,让她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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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苏州,陈家。
现在,坐在庭院里,眼前的人很随意,白衬衣的袖子松松垮垮地挽着,是来不及看他的手法的。
这个男人的脸,太过吸引人。
谁说只有女子生得好,惹人眼,男.色更惑人。
因为这样的感觉,完全和女人弹古筝的效果不一样,完全打破了这个男人在她内心深处满腹算计的映像。
和普通的世家富豪不一样,他是真的有雅韵的,且,不单单是门面上的附庸风雅,故作姿态。
这下,时汕的内心便更矛盾了。
一个常年将美式手.枪戴在身上的男人,有哪里来得耐心,这么静下心来弹奏这么富有韵律的古筝?
时汕就这么坐着,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慢喝茶。
从来,她都觉得自己是个适合法国那种有规律的国外生活的人。
来国内的诸多不适,让她一直有重返法国的谷欠望,可苏州仿佛是不一样的。
陈家,让她既感到心浮气躁,又让她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安定感。
*
最后一个末弦的尾音,放缓,慕郗城问她,“阿汕,在想什么?”
时汕实话实说,“在想,到底有什么还是你所不会的?”
慕郗城走过去,坐在她妻子身边喝茶,说,“你如果肯去试试,你会比我弹得更好,当然,还是你父亲的最好。”
时汕听他说话,虽然沦陷在一种懵懂的情绪里,但再也不去反驳。
关于她自己的身份,她也有疑虑。
慕郗城的话,到底能不能完全相信?
她心里没底。
除却生性多疑,这个男人一次一次拉她入陷阱,被他算计的次数太多,她不能轻易就相信。
退一万步说,如果她真的是他口中的陈家小姐,为什么,他要以这样的方式,让他们联姻,拥有这么复杂的婚姻。
时汕一边想,一边伸手去找茶杯。
她的习惯,不冷静的时候,必须要喝水。
但是,茶杯没有摸索到,而是摸索到了身边人的手指。
她侧过脸,下意识的问了句,“你怎么用我的杯子?”
慕郗城说,“吃住一起,睡觉都一起,汕汕以后不用和我分的这么清楚。”
时汕摇头,“一码归一码,杯子还是不要乱用。”这是出于学医的建议,可对方明显没有听她的话的意思。
直接用她的茶杯喝茶,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我们在这里住上一个礼拜,明天到杭州赶去杭州一趟。”
时汕蹙眉,“为什么到杭州?”
他伸手轻轻掐她细嫩的面颊,“到杭州去断桥,顺便到三生石去看看。”
时汕不明所以,慕郗城记得的那是她20岁的时候和他约好的。
不过,既然现在她都忘了,没关系,他都帮她记得。
他又掐她脸,被时汕躲开。
慕郗城倒也不介意,视线看着她细白的脚踝,近似喟叹了句,“少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