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宁文静正要将捧花递给罗虹,却听慕封无奈地冷漠了一声,“行了,你拿着就好。”
罗虹当场,彻底尴尬。
可,很快脸上就用上了笑容,说,“一捧花而已,您自然比我再合适不过。”
这话,到底是违心的话,没有人会真的觉得罗虹这么识大体。
下一句,果然就不一样了,她继续道,“送得是旧人,自然宁夫人去。”
一个‘旧人’将宁文静推至到前妻的位置上,手段相当的高明。
但,宁文静又哪里会计较这个,话都说到这份上,一捧白玫瑰推来推去,到显得矫情。
慕封说,让她接。
她接下便是。
人人都看着,分明有意看戏。
而后,宁文静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她莞尔招招手,将手里的这捧花放在了一个女孩儿的怀里,“嘉渔,送慕爷爷的花,你帮宁阿姨来捧。”
最终这场闹剧收场,象征‘慕家长媳’的白玫瑰捧花,最终交到了一个18岁的女孩儿手里。
慕家家眷蹙眉,不满。
有人说,“这简直是胡闹,小姑娘一个外人,实在太荒唐。”
也有人说,“还是宁夫人高明,这样即刻化解了这场尴尬。”
争论的言辞各异,豪门世家,本就是非多,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
可宁文静对赵管家是这么说得,她说,“嘉渔,不是外人,她不是。”
赵管家,怔了怔,没有阻止这看似荒谬的行为。
事实证明:就是这个不起眼的18岁漂亮女孩儿,日后,最先成为幕府的长孙媳,紧接着再到慕家长媳。
数年后,成为海城市无人不知的慕企第一夫人。
谱写进了慕家的家谱,成为一个了不得的传奇女子。
下葬的车队已经准备好,大家纷纷按辈分和身份上车。
冬天,下着薄雪。
嘉渔要抱捧花,只好和宁夫人分开,按照她的嘱托,上了和慕郗城同一辆,在灵车后的,紧随的加长林肯。
这一车,都是幕府身份最高的家眷。
有慕封、罗虹,慕郗城、慕西瑞,而后多了陈嘉渔。
嘉渔本是不该出现在这车上的人,接了宁文静送葬的捧花,根据丧葬流程,她必须上车。
皎白的白玫瑰,映衬着女孩儿素净的脸。
除了在听电话的慕封,一车安宁,只能听到灵车的哀乐奏鸣曲,响彻的时候,让人感觉到逝者的痛。
元旦出殡入葬,不是个合适的好日子,可人过世,挨上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
一众车队,浩浩荡荡,这样的葬礼仪式举世空前。
2004年,是慕家家势处于顶峰昌盛的时候,自然没人会想到它几年后家族纷争的衰败。
此时的慕家,是一片太平的。
慕封掌权,位高权重。
透过车窗可以观察到,眼看幕府松鹤墓园就要到了。
嘉渔一路坐在慕郗城的身边,忽然见对方握住了自己的手,无声的,让她怔了怔。
而后,就感觉到自己冰冷的手,在慢慢变暖。
嘉渔体寒,慕郗城给她暖手,已经习以为常,可,车内的人却偶尔注意到,纷纷有些惊愕。
唯独,慕西瑞,是嫉妒,眼红。
郗城和嘉渔,差距6岁。
曾经16岁的少年给10的小女孩儿,暖手,不算什么;
可现在,24岁的慕郗城紧紧握着一个18岁女孩儿的手,意义可就非凡了。
20岁本该有订婚婚约的慕家晚辈,唯独慕郗城是一个例外,他常年久居苏州,未婚妻一事,一拖再拖。
此刻,慕郗城握着嘉渔的手,两人都没说话,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像是习惯了,多年就是这么一起过来的。
慕封,觉察长子和小姑娘的互动,眼神里有和蔼的慈父情态。
陈屹年的女儿自然不错,只怕陈家相对慕家,身份地位差了些。
不过也不要紧,如果长子喜欢,一切皆好说。
一众黑色劳斯莱斯车队抵达,幕府的松鹤墓园。
披麻戴孝的人纷纷下车,嘉渔跟在慕郗城身侧,天在飘雪,暮霭沉沉,一切都因为葬礼显得肃穆悲怆。
幕府长孙,慕郗城一声黑色正装,手里捧得是慕老爷子慕齐名的遗像,他身侧的女孩儿,怀里有一大束白玫瑰。
就这么,丧葬的队伍里,两个登对的年轻人出其不意地却成为这场盛世葬礼的焦点。
一众媒体记者,将两个美好的年轻人拍入了相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