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墓园,如果时汕在,她一定很难相信现在直接席地坐在地上,沾了一身泥、一身土的人会是陆时逸。
如此的狼狈,如此的落魄,哪里像平日里温和的陆医生呢?
人人都说:外科医生陆医生,不但医术高还精通心理学,他的病人痊愈的不单是身体还有内心。
可,一定没人知道他学心理学,是因为自己曾有严重的抑郁症,甚至自杀过两次未果。
2006年4月末,陆时逸第一次自杀选用的是过量的安眠药,结果被家人发现后直接送到了医院洗胃,他一边洗胃一边哭,彻底绝望后的男人比女人更脆弱,更疼;
时隔一周后,陆时逸第二次自杀是抑郁症发作后,他给自己注射了大量的吗啡。发现他异样的人是慕郗城,等他急救过来还在病牀上就挨了他狠狠的一拳。
那天,慕郗城看着他几近咬牙切齿,“如果不是阿渔救你,我真想掐死你和你同归于尽。”
人最痛的莫过于深爱的人离世,与慕郗城不同,陆时逸的深爱罪孽深重,陈渔因救他而死的那天,他知道自己被上天判了死刑。
墓碑前,每次在法国哄睡时汕才显露病态神色的陆时逸,靠在陈渔冷冰冰的墓碑前失声落泪,其中的苦涩味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慕郗城只是沉默,将杂草清理干净后,他周围已经散落了三四个烟蒂,烟灰来不及弹,落下又落下。
长吸了一口烟,他看着自己手上的伤,问,“陆时逸,姜时汕是谁?”
这是个病句,可意思是对的。
狼狈地站起身,喉咙哑着,陆时逸说,“姜时汕是姜时汕,陈渔是陈渔,我不说你想必也查过,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太像了。”慕郗城拧眉。
“这世上是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
四年前,第一次在法国看到柳湘萍邮寄给他的病例资料时,陆时逸也吓了一跳,他曾长期调查过时汕会不会是陈渔,可现实将他希冀的火焰完全浇灭了。
时汕从小在法国长大,从法国国籍外祖母到巴黎第五大的学生,还有身份证,学生证,各种大大小小的奖项和荣誉都证明这个人和远在国内苏州的陈渔没有一点干系。
要勉强说相同的,就是两个人在同一年的13岁,一个考上了法国的巴黎第五大,而另一个考上了国内最有名的大学,与慕郗城和他同校。
姜时汕和陈渔,都是那么鲜活地存在过的。所以,又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从血缘关系上找找她们的关联就清楚了。”
“慕郗城,你到底想做什么?”恩怨情仇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时汕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迫滩这趟浑水。“阿汕不是陈渔,你不能这么对她。”
“是不是,我比你清楚。”
这世上,再没比他更了解她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