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觉。刚一打盹就往头上泼上冷水。”姚四呵呵苦笑,捶胸顿足,“然后是打,一尺多长的棒子,裹上层棉花。打在身上非常疼,外面还看不出伤痕。还有拶指,用尖针刺手指甲缝……”
林放鹤皱眉,问:“这些都是谁带头搞的?”
“我也分不清谁是谁,反正个个上来都凶神恶煞。跟活阎王似的!”姚四一边说,一边捏着折断的右臂。
林放鹤微微点头,转换话题:“你能和我们谈谈那天晚上你与陆根生分别时候的情形吗?”
姚四嘘了口气,说:“那天我俩喝光了一瓶竹叶青,头都有点大了。这时根生提出要回家,我见他脚跟不稳,就劝他在这住下。我外间有几条长凳,拼起来就是一张不错的床。可是根生死活不肯……”
“你们两家距离有多远?”
“大概七八里。”
“陆根生经常来你这吗?”
“以前常来。”姚四回忆了一下,说,“不过自从吵架之后,有半年多没有上门了。”
林放鹤满意地点点头:“这段时间,他除了在你这,还去别的工地揽活吗?”
“我没有听说。”
“那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他生活有什么异常……”
“异常?”姚四眨巴着眼。
“就是和平常不太一样。”
“也没有什么异常。”姚四满身伤痛,嘴里哼哼唧唧,“主要是自从发生口角后,我们两个人很少搭话。”
呻吟了一会,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喔,前两天,他和胡瓦匠两人在施工现场顶起了牛,闹个面红耳赤。差点没动手……不晓得这算不算异常?”
林放鹤眉毛一扬,问:“那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吵?”
“听说是几句玩笑——”
“几句玩笑也能大动干戈?”
“你不知道,这那个胡瓦匠叫克锋,是个有嘴没心、大大咧咧的人,身强力壮,又最好争强好胜。不过说实在话,别看根生瘦瘦弱弱、个子不高,要讲到砌墙的技术,确实比那个胡大个要高上一筹。”
“你接着说下去。”林放鹤颔首。
“再这么折腾人,我看不用等砍头,这条命也得扔在大狱了。”
姚四用剩下的左手撑着木板床,咬紧牙口,忍着周身的疼痛,喘气说:“这胡瓦匠人高马大,一身蛮力,在活计上偏偏胜不过陆根生,心里难免不舒服。每每拿些言语来撩拨。只是根生为人和气,两个才得相安无事。”
林放鹤问:“可是那天他们为什么差点吵起来呢?”
姚四喟叹连连:“我后来问过别的人,原来两个差点掐架,就是为了几句不值当的酸话。”
一面说,一面抬起头望着林放鹤和唐羽二人,低低叹息:“那天也不晓得,陆根生是咋的了,干活丢魂落魄,有气没力?胡瓦匠一见有机可乘,就放下瓦刀,站在跳板上,当着大伙的面嘲笑根生,说,‘你瞧他那熊样儿,浑身上下骨头发软,连块砖都举不起,一定是昨天晚上没干好事、让他那漂亮的媳妇给淘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