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林放鹤眼尖,瞧出这人身上有伤,命令唐羽:“你手脚轻点……”
唐羽领命,将这人慢慢地扶起,直坐在木床上。问:“你可是人犯姚四?”
床上之人点了点头,颤声说:“是我。”
说罢勾着头,顶心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纷乱地披在额前,把整个脸部遮得严严实实。
“你为何不抬起头来?”林放鹤心中纳罕。
“罪人不敢。”姚四怕得不行。
“大人前来,讯问口供,你害怕什么?”唐羽有些不耐烦。
姚四忽然跪在床上,哀恳道:“没啥好说的,人是我杀的行不行?在呈堂之上,我不是都招认了吗,也按着你们的意思划了口供,为啥还要纠缠着不放?”
林放鹤听了越发纳闷:“既然陆根生是你杀死,那我来问你,姚四,你为什么杀人?”
“由怨生恨,想要报复……”姚四冲口而出。
“你是怎样实施伤人害命的?”
“我不是已说过了很多次吗……”
“本官要你再说一遍。”
“那天晚上陆根生喝醉了酒,我送他回家。走到半路上,根生忽然酒兴大发,一下子又想起以前吵架的事,就开始无缘无故地骂我。骂得非常难听。”姚四越说声越大,“我上前劝他,他不听,还冲上来与我扭打。我一气之下就动手捅了他!”
“用的是什么凶器?”林放鹤追问。
“我家厨下的一把剔骨刀。”
“一共刺了几刀?”
“两刀,哦,不对,是三刀……”姚四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林放鹤不疾不徐,平静发问:“都刺在了什么部位?”
“前胸一刀,后背两刀。”
“你持刀行凶,陆根生觉察后,应该拼命反抗,与你搏斗……”林放鹤不理解,问道,“因此,刀刺在前胸,尚有可能。怎么还有后背呢?”
姚四一愣,说:“前胸挨了一刀后,他伤处作痛,转身想要逃跑。我怕他不死,将此事张扬出去,害我吃官司——就乘势追上去,在他后背又捅了两刀,这才把人放倒……”
林放鹤淡淡一笑:“然后呢?”
“然后……”姚四迟疑了一下。
“杀了人,你总得想办法处理尸体吧?”
“我喝了酒,头脑犯浑,记不清了。可能掩埋、也可能丢入枯井,再不就是推进河中也说不定,实在记不起了……”
“记不起,很好。”林放鹤点点头,说,“我再问你,既然连尸体丢在何处你都不知道,怎么还会记起剥下陆根生的衣裤,而后埋在村外的壕沟里。这件事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我不过顺口一说……”
“顺口一说?顺口一说能正中靶心,找到罪证,看来你的本事实在不小。”林放鹤语含讥诮。
姚四坐在床上,挪动一下身子,喘着粗气说:“我已经全部招认了,你们依律判决就是,还要夹七夹八地问个什么……”
林放鹤叹了口气,又说:“大致情况我都听明白了,敢作敢为,勇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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