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鸡啼之后,东方熹微,晨光大开。
唐羽一骨碌爬起身,揉了揉眼睛,四下张望,对面林放鹤的床铺空空荡荡,早已不见了人影。
“起得这么早。”他嘀咕着,下了床,朝屋外走去。
立冬此时正在廊下洗菜。
见他出门,点头致意:“昨晚又是风又是雨,睡好了没有。有没有感觉冷?”唐羽活动着手腕、腰腿,说:“冷倒是没有,就是睡了一夜木板床,这浑身的骨头又酸又痒……”
立冬笑说:“你们是大人物,身子娇贵。这平民百姓长年累月睡木床、竹床,也没听说谁个不舒服?”
“床也罢了,关键屋子太潮湿。”唐羽还在抱怨,“这里比美味居可差远了。”
一提到美味居,立冬的神情有些失落。
脸上浮现着淡淡的伤感。
“对不住,我不该提那些伤心事。”唐羽赔罪。
立冬摇摇头:“没事,反正都过去了。”
“萧掌柜怎么说,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唐羽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你父亲同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他说还没有想好,毕竟在这住了几十年,一时舍不得离开。”立冬微微叹了口气。
“天涯何处不是家?”
“话是那样说,可这件事搁在谁的头上,总得思量一下吧。”
“那是。不过我觉得京城更适合你们。”
“那只是你的想法。”立冬低着头,浅浅一笑。“放在我们父女的身上不一定适用。”
唐羽也叹息一声:“林大人一片好意,真心想帮助你们。这样断然拒绝,实在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我们又没说不去。”
“那你直接说去不就得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唐羽一听非常高兴,“你吓了我一跳……”
立冬洗罢菜,将盆里的水泼掉:“只可是我父亲也没说一定要去……”
唐羽一愣:“好好的,这就又变了!”
“你忙你的,别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立冬把洗好的菜放入篮内,一努嘴,“快去洗把脸,一个堂堂的官府差役。满身稻草、一脸灰土,活像个叫花子。”
提着菜走回屋内。
唐羽失了一会神,也没弄清楚立冬的意思。遂转身走出门外。在祠堂台阶下的石缸内,果然盛了满满的雨水。
他用手捧着水,胡乱洗了下脸,正在梳理头发的时候,一扭头,瞧见林放鹤从外边转回来。
帽子上挂着水珠。
两只官靴底下糊满了黄泥。
唐羽点了点头:“早。”
林放鹤笑了笑,说:“一早上起来,我出去转了转。多年养成的习惯,也是积习难改……”
“你为何没叫上我?”唐羽为了贪睡有点不好意思。
林放鹤却说:“年轻人觉多,我让你多睡一会。”
唐羽整理一下衣襟,问:“大人,咱们今天离开黄泥坡?”
“所有的证据,所有的答案,均已烟消云散。继续留在这、已没有任何意义。”林放鹤嘴角牵动了下,神色黯然,或许他想起了几天前亲密相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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