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遗尘笑了笑,不以为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你若想笼络住他们,手段无非两种:拉和打。打要用板子,而且还得打的准、狠、痛!不然他就不长记性,不生畏惧心。而拉就不同了……”
熊耀华和唐羽稍一愣怔:“寨主请明言。”
“拉就是交朋友嘛。交友谁不会?”朱遗尘似乎不愿多谈,他耸了耸肩,轻微叹了一口气,简而言之:“《周礼》曰,同师为朋,同志为友。勾画过于理想了。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其实这交游之道的‘和纵’之术远比‘打’要复杂,要暧昧,要混沌,要更加费心思!”
熊耀华似懂非懂,问道:“看寨主你满面红光,心旷神怡,此去州城,定然是收获了什么出人意料的好消息?”
朱遗尘说:“那是自然。我那位姓高的同窗好友,高如进,虽然读书不怎么样,但是钻营官场还的确有一套心得。从县衙书吏做起,一路扶摇直上……”
说着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又放下杯子,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人生莫测、命运多舛——唉,现在反倒是我这个当年倍受先师赞誉的读书人,放弃了仕途之路,转而走入一个为世人所不耻的腌臜世界。”
唐羽轻叩桌面,打断了他的无尽感慨:“寨主大老远的,跑去找这位姓高的长史,难道也是为了招安归顺之事吗?”
朱遗尘叹道:“非也非也。我这次去,给同窗高如进带去二十两金子,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一个小小的好奇……”
“好奇?寨主说的就是你们自邓尉山劫来、而骆不凡再三索要的那个衰迈不堪的老人吧?”熊耀华轻描淡写,暗地里在桌子底下却攥紧了双拳。
朱遗尘欣赏地笑了笑,道:“我说过了,我这个人比较求真,遇事就喜欢溯本求源。所以我一定要了解,在那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老头子身上,究竟背负着什么?”
唐羽略有些吃惊:“也许一切不过仅仅是猜测。”
朱遗尘点头应允:“但是结论往往都是从猜测中推演而出,我那个同窗,能在官场左右逢源,游刃有余,足见他确实有一点歪才。歪才一般都通达聪明。而面对聪明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你用不着说假话——”
顿了顿,他打量了两个人一眼,又说:“所以当我在高如进家中,推心置腹,对他一五一十谈了我的疑惑时,他既没有给我解答,也没有具体分析,而是转身从他的书橱中找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送给我……”
“小册子?”熊耀华发问。
“对,就是很薄很薄的一本。纸页发黄,连书的封皮都有些卷曲褶皱了……”
熊耀华愈发稀奇:“什么样的小册子能值二十两黄金?”
“事情的价值不能那样衡量。”朱遗尘却连连点头,深感佩服:“当我一目十行、不假思索、大略看完这本小册子时,所有的怀疑几乎在瞬间冰消瓦解。我终于抵达目的、揭去了蒙在真相之上的最后一层幕布!”
唐羽隐隐约约好像也看到了一丝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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