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原来乃在岛上的一处岩洞之内。
洞口用十几根粗大的木桩密密麻麻地封住,一扇结实耐用的原木门。几个水匪把熊耀华和唐羽推进去,又哐当一声关上大门,并用铁链紧紧地锁住。
待贼人去了,唐羽揉了揉被绳索捆得发麻的手腕,坐在石头上,怨恨地说:“******,这伙贼寇,真是匪性不改。”
熊耀华瞥过来一眼,又笑说:“小老弟,咱反正眼下也没了去处,受点闲气,心中不快,暂且忍耐一时。等大王明白了我们的心意,自然就肯收纳了。”
唐羽明白他的心意,恐怕隔墙有耳,也假意应付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也不必眼巴巴的逃走,就在滁州城外和那些狗官军一刀一枪地拼了。哪怕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尸横荒野,也强过受这等腌臜之气!
熊耀华强作苦笑:“如此说来,倒是哥哥连累你了。当初是我决定来洞庭西山。既来之,还不是思量绿林中那许多好处,故索性投到这飞天将军旗下,图个快活人生!”
说着连连拍着胸膛,又叹息道:“不意竟被人猜疑,无端关进了地牢——想来好不委屈也。”
听到两个人絮絮叨叨唠个没完,外面看守的兵丁用钢刀敲了敲木门,吆五喝六,骂道:“少要啰嗦,再多嘴多舌,马上就把你们两个推出去斩首!号令营门……”
熊耀华并不惧怕,还嘴说:“小子,你别凶,对我们哥两个客气点。否则等大爷我出去,第一个先揭了你的皮!”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外面的小喽啰也不跟他斗嘴,抽刀缩头,躲在一边。
两个人待在洞里,空气沉闷。闲来无事,便拉过了一堆稻草,铺在地上。而后倒头便睡。
这一觉睡的真是香甜,就算熊耀华山呼海啸地齁声都没有把唐羽惊醒。等两个人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时,洞外的天色已经漆黑一团了。
熊耀华揉着眼睛,咕哝着:“不抓不杀不放,不信不疑不用——这帮王八羔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正自胡乱嘀咕,忽听洞外木门挪动,接着是铁链抽动地叮叮当当声。门板一响,向外打开,一个穿着湖蓝葛袍,头戴一顶万字方巾的中年人昂首阔步走进。
这人面皮白净,三绺长髯,两条细眉蕴育着书卷之气。五官棱角分明、线条流畅,身架挺拔秀朗,举止洒脱儒雅,整个瞧上去就像一个慈霭温和的乡村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唯一不和谐的是他的一只左眼睛失明,斜斜地用黑布罩遮住,看上去有些刺目。
更令人奇怪的是在这个中年人的身后竟然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脸似堆花,体如琢玉,生得水灵灵的十分标致。
身后两名小卒打起火把。
火光映着那女子的两腮,更如桃花般艳丽。淡雅梳妆,风韵自饶,这样一个艳若春桃的的女子,本来应该给人以美妙的观感!然而却不知为何,她的一对眸子转动之间,亮若水晶,莹澈透明,却是不时闪耀出一股子逼人的冷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