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不许我吗,这滁州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知道你此来的目的。不过我告诉你,不要抱什么幻想,贪婪和欲望会毁了一个人的良知,并把她拖入深渊。”
“危言耸听。”
陈芳芳谈笑自若:“师兄,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苦心追查,不也是为了那宗数目巨大的宝藏么?”
林放鹤怔了怔,摇头说:“我和你不一样,就算最终真的能找到那批财宝,也应该纳入国库。为民造福。而不是个人中饱私囊……”
“说的好听。就算你想做个好官,一身中正,两袖清风,你又怎么能保证那些坐在朝堂之上的大官小吏个个自清呢?”陈芳芳哈哈一笑,“如诚意伯刘基所言,那些顶盔贯甲、威风凛凛的将军,真的能招之即来、来之能战吗?那些戴着乌纱帽,身披紫袍红袍蟒袍的文官,尸位素餐,只顾自己,又有哪一个真的把社稷民生放在心上?”
林放鹤又是一怔:“你说的那是个别现象。芳芳,你也知道先帝在位,对于贪污受贿的惩处那是最严厉的!凡贪墨六十两银子以上,不论官大官小,一律即处以极刑。剥皮充草,挂在衙前以警示后人……”
陈芳芳挺了挺胸膛,嘻嘻一笑:“但是,那管用了嘛?
“这个……”林放鹤为之语塞。
沉吟一会,终于说:“这说明社会的制度还不完善,律法也有待于改进——”
陈芳芳情绪激动,声音有点发抖:“还在打官腔,你为何不听听来自底层的呼声?老百姓说你们官府除了门前那两个石狮子是干净的,只怕连猫儿、狗儿都污秽不堪!贪官污吏,官上面一个‘贪’,吏头顶一个‘污’,想想都令人恶心!”
“最近不是抓起来一批吗?江西巡抚,山西总兵,河南监军,福建按察使,湖广盐运通判……很多的。”林放鹤说,“皇上登基后,励精图治,已下定决心、整饬吏治……”
陈芳芳放声大笑:“利字当头,美色当前,试问又有哪一个当官的会奉公守法?你在刑部任职,就说你们那里的周尚书,那么大的一个高官,竟然暗中勾结斧头帮、菜刀门、叫花党,祸害社会,黑白通吃!还有兵部尚书徐栋梁,贪污军饷,克扣士兵,在全国各地拥有四百多套华丽住宅。亏他还有脸叫‘栋梁’,分明是国之蠹虫!”
唐羽听得眼睛都圆了,不住点头,说:“大人,这一点她说的不错。对于当官的这种贪污腐败之风,老百姓的确不满意。前几天,我听说滁州府衙一个小小的班头,怀里揣着一只苍蝇,去饭馆吃饭。乘着人家不注意,偷偷丢进自己的汤碗,完后就说饭店卫生不合格,差点逼得老板两口子上吊,硬生生讹诈出五百两银子。”
“竟有这事?”林放鹤有点不敢相信。
“这件事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我也晓得。”陈芳芳瞧了瞧唐羽,赞许地点头,笑道,“那条街道被这个班头罚了好几次,几千两银子。都不敢开门做生意了。可老这么耗着也耗不起,最后这些商家合计一下,想出个主意,大伙凑份子,天天花钱雇几个乞丐,守在街口一里之外的地方放哨。只要看见那个小班头一露面,就赶紧放爆竹报信,大家纷纷关门、户户落锁……”
林放鹤慨叹不已:“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可恶之事!”
“可不是。”唐羽一本正经,严肃地说,“后来滁州市的剧院也闻听了这件事,还专门派人下来搜集整理,编了一个戏上演呢。剧名就叫《鬼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