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以“本王妃”自称端住架子,可转念一想这会儿端着这些虚的也是穷极无聊,便以寻常自称。
老太君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王妃还记得自己是从这府中出来的,也算是没有白费了府中这些年对你花尽心思地教养。”
这是想说,她覃晴能有朝一日嫁入裕王府为正妃,全是靠着宁国公府这些年的教养么?覃晴想了想,撇去老太君存着将她待价而沽的心思不讲,宁国公府这些年来的教养的确是叫她受益匪浅的,若是不曾有这些教养,学了这些才气,恐怕前世今生言朔还真未必瞧得上她,想到这个,覃晴也不辩驳,道:
“祖母的养育之恩自是没齿难忘。”
老太君的唇角又往上扬了扬,牵动了眸中的冰冷,“若真是如此,你倒还真算有些孝心。”
这话可是对王妃不敬了。浅秋立在覃晴的身后闻言眼睫终是忍不住颤了颤,覃晴却是面色不改,依然淡淡地与老太君对视着。
看着覃晴仿佛依旧是顺服的模样,老太君的眸中划过满意,道:“咱们府中的姑娘,你也算是个出息了的,虽然你爹已是分了家出去的,可是绝不能忘本。”
覃晴听着,没有吱声。
老太君继续道:“你是宁国公府嫡支的嫡女,该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如今你虽贵为裕王正妃,可也该秉持贤良淑德,为王爷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覃晴的眉梢几不可见地飞快挑了一下,等着老太君继续说下去。
“但如今裕王府后宅之中只你一人,也没有一个知心的姐妹帮衬,五儿虽然为庶女,却也是自小受宁国公府的教养长大,也是与你一道长大的姐妹,以后进府既填补了王府后宅的冷静,也能让你多一个知心的平日里也不寂寞。”
呵。覃晴简直要禁不住大笑一场,老太君是凭什么以为她会听话让覃涵进府继而居高临下地端着长辈的架子同她说出这一句话的?就凭宁国公府如今的景象,怕就算言朔真着急娶侧妃拉拢势力,也轮不到覃涵这个庶女的头上。
覃晴的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变,“老太君是想我与五姐姐效仿娥皇女英再谱一段佳话么?”
老太君沉声道:“你与五儿乃是姐妹,如今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
“可不知祖母有没有问过王爷的意思?”
覃晴淡淡反问,看着老太君缓缓凌厉的双眼,道:“王府侧妃自有皇上赐婚,想必也是要千挑万选才能入眼,至于其他王府的妾室,我既为王府的正妃,自是能替王爷做了个这个主——”
覃晴的眸光对着老太君的眼睛,勾起的唇角略略往上提高,“不收。”
“你!”老太君的面色霎时阴沉。
“祖母大寿,想必外边还有不少人等着拜谒,本王妃……”覃晴有意顿了一下,“便先去喝茶了。”
语毕,转过身便施施然往屋门而去,踏出房门的时候,只听着屋里头传来一声瓷器落地的脆响。
“王妃……”浅夏抬眸看向覃晴,都已是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了,老太君还是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真真不是是仗着什么。
“攀龙附凤,想法钻王爷的门路我是管不着,却偏偏要来撞我的手里。”
明明她还是新婚燕尔,却是偏往她的面前来说纳妾的事情,试问天底下有多少妇人能够忍下这样一口气!
一旁的浅秋见状,神色顿了顿,道:“王妃不必忧心,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王爷都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覃晴笑了一声
便就是因了言朔这一个身份,她才会在外头叫人缕缕提起纳妾的事情,真真是同吃了一个苍蝇似的恶心,若是她当初能嫁个寻常的丈夫,何来这一份堵心!
老太君既然把人往她这里引荐,而不去直接送道言朔的衙门口去堵着,想必也是知晓言朔的路子不好走,以如今宁国公府的面子,怕连面都见不上,单寻了她了,合着就是觉着她好欺负!
王妃息怒。一句请罪的话就在浅秋的喉咙里,转了几转却没敢往外吐。
“王妃咱们现在去哪儿?”
一路走出正院的院子,浅春不由问道。
“还能去哪儿,去休息的暖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