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姑娘真是厉害。”下了场到了屏风后头,浅春听着前头的夸赞之声不由替覃晴高兴,可算是出了上回在诗会时叫其他人冷嘲热讽的恶气。
覃晴却是冷笑,这宁国公府姑娘的技艺,向来琴是排在第一位的,再者是诗书,其余的那些皆是排在杂学一类,覃依擅书法,覃涵善舞,覃瑜其实不学无术,也就琴技好一些再能画两笔画,覃晴身为嫡支的孙女自是擅琴擅诗书。
老太君今日这样的排法,竟也是与当日她在诗会中一样,拿了其他所有姑娘为陪衬了。
可覃依议亲在即,覃瑜同为嫡女身份,她却离及笄都还有几年,如此近似弃车保卒之举,可也真是下得去狠手。
“走吧。”覃晴淡淡地说了一声,可冥冥中却觉着身后有什么,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巧撞上了一张淡笑温文的面容。
言朔。
覃晴的眸光沉了一沉,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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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一世一般,宁国公的寿宴在满堂尽欢和乐融融的的情况下平稳落幕,叫人丝毫瞧不出宫里的覃贵嫔才小产的打击,只有在笑谈的间隙,才能偶尔看到老太爷与老太君眸中飞快闪过的阴霾。
后院女宾自有三房的夫人们一起主持招待,覃晴也不似上一世般处处想拔尖儿,带着浅春浅夏找了个角落躲了一日的清闲,安安稳稳地将寿宴过去了,却没有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当一夜过后宁国公府的六姑娘以高超的琴艺在京中一夕之前声名鹊起,名声大震的时候,覃晴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碎了一只价值百金的御贡官窑的彩釉茶盏。
“姑……姑娘……”浅春浅夏都吓了一跳。
“是谁传进来的消息?”覃晴问道。
“是杨三儿……”浅春道。
消息是覃子懿给他传进来的,覃子懿昨夜住在府中老晚才和覃子恒懒洋洋回的书院,才进书院的门儿就叫人围城了一个圈,没过多久,就着人与有荣焉似的回来给她报信了。
覃晴跌坐回椅子上,心中纠成了一团乱麻。
“姑娘……”浅春觉着这是好事,怎么姑娘……
“别说话。”浅夏察觉其中必定有不寻常,可又说不出什么来,只看着覃晴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不过两三个时辰,昨儿个因操持寿宴过度劳累而显得有些沉闷的国公府中便也传遍了消息。
霎时覃晴便叫请到了上房,叫老太君拉着手好一阵的夸,当场拿了奖赏,所有的人围着她不停地夸赞,足足说了两个多时辰,就好似大姑娘进宫为妃的旨意下来那日……
“府里又有一个姑娘有出息了,都是老太君教导有方。”三夫人满面的笑容,隐在袖子中的手却因捏得太紧微微颤着。
“咱六儿从小在老太君手里教导大的,自然聪慧些。”温氏的面上是掩不住的得意,这可是轮到她出头了!
大夫人在旁笑了笑,看着温氏的眸中透出一丝没掩住的讥诮,“六儿这般有本事,也是咱们府里的福气。”
“对!”三夫人连忙接上应和了一声,嘴角浮出一丝冷笑来,“说不得咱府里以后还能再出一个同贵嫔娘娘一样有福气的呢!”
“呃……”温氏的神色不由一僵,“那也得有大姑娘的福气才行……”
“好了,”老太君开口道,看着覃晴的眼中笑意是直达眼底的,“不用你们说,咱六儿将来会是个有出息的。”
呵。覃晴心中冷笑。
相比于老太君与温氏的喜上眉梢,大房三房的强颜欢笑,覃晴此刻的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若说上一世能得这样的名声,她必定是真的欢喜,毕竟她前世削尖了脑袋争了许久,可依旧只混的个略有才名,这京中书香世家的才女多了去了,他们宁国公府这点儿子底蕴怎么和人家比?
但这么好听的名声如今再落到她头上,却无疑是一道催命符,将她更加牢牢锁在了老太君手中棋子的处境里头。
再者,这宁国公府中琴艺最好的姑娘并不是她,若覃韵如上一世一般默默无闻地锁在宁国公府中不曾出去,或许别人将她的琴艺说成宁国公府中最好的还情有可原,可这一世覃韵明明在武阳候府的诗会上以她的琴艺获得过满堂喝彩,才过去几个月的工夫,她不信那日诗会上的贵妇贵女会这么健忘。
这京中贵女圈子里的那点儿才名向来是一场不见血的厮杀,谁能放任她人轻易爬到上头,覃晴不信在有过覃韵之后她还能赢到这种名头,除非是有人故意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