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做玩笑呢?”
杜子衿轻笑一声,随即抬起头,一双清澈无双的眼眸直视月冥,如最上等的墨玉,竟盯着月冥不自觉的别过眼。
“你知道我身边有四个一等大丫鬟,墨桑墨槐,牧渔雪鸢,她们或许没有你这么厉害,可以保证我不会受到来自外界的半点伤害。可是她们对我,却是绝对的忠心,我可以对她们放心,托付重任。这源于信任,始于忠诚。我从不惧来自外界的伤害,因为那些都是与我毫不相关的人,我根本不在乎。有时候致命的伤害往往来自内部,那些我熟悉的相信的人,他们……”杜子衿摸着自己心口的地方,眼神微微肿怔,几句呢喃,“才会伤到我。”脑海中翻飞的是曾经那些她信任过保护过帮助过的人,却一一出卖背叛伤害她的情形。
“郡主所言自是有你的道理,可是月冥所做的事情并不冲突。属下只是需要保护好你的安全,并不干涉你的事情,当然你不能支配我。就如别人借给你的东西一般,借了你并等于就是你自己的,你没有支配权。如今,属下不介意郡主把属下当做临时借用的一样物品,那岂不是皆大欢喜?”月冥听完沉默一会儿,继而又是微笑着好言相劝。
“不,你不懂。”杜子衿轻轻摇头,“即便我借一样东西,那至少我有权选择借不借。你自比物品,那我也只能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我不借你。”最主要的是,心不投诚的人待在她身边,会发现她的复仇计划。
不说纵观天下,就说在安家暗卫之中,月冥也是个中翘楚,不论是暗杀、刺探、追踪还是隐蔽,都是一流的,是以有他自己的骄傲。可如今面对眼前这个顽固的少女,他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是以她说她不需要,他冷下脸转头就走了。
不过眨眼间,空荡荡的崖便山石上,只留下杜子衿一人。
裙摆被风拂动,杜子衿见四下静谧,只闻虫声蛙鸣,便只能提着裙摆小心的跃下山石,就着黯淡的月光勉力分辨道路下山。
全然陌生的环境,杜子衿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能缓慢的前行,至少知道是在下山。
毕竟是女子,从未曾深更半夜独自一人在荒郊野外,即便平时再冷静亦还只是个弱女子。
一路跌跌撞撞,山间夜视更是看不分明,好不容易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根本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却发现渐渐没路了。
坡势渐陡,杜子衿饿了一天了,走的越发缓慢吃力。忽然惊动旁边草丛之中的野兔子,哧溜一声飞窜出去,倒是反把杜子衿吓了一跳,足下一软歪倒在叶状锋利的杂草丛中。伸出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支撑稳住身体,却不料那里根本不是平地,而是山势陡峭的斜坡。
一路连滚带撞,勾勾扯扯的摔下山坡,杜子衿撞的眼冒金星,半天爬不起来。
觉察右手袖子被什么利器钩住了,杜子衿扯了几下扯不下来,树影杂草遮盖,却不知自己的身子还半悬在半空,只是被树枝钩住了。杜子衿觉得自己身体不便动弹,便用力一扯,于是哗啦一声布帛裂开的声音响起,她只觉得自己身子一沉就往下坠落。
“砰”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剧痛袭来,杜子衿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