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悲痛彷徨,被封为琪贵人的女儿近来得宠,一家人原本都指望她,家中还有两个儿子未谋到体面丰厚的差事,却惊闻噩耗,难免错愕失控。
不管不顾的发狂撒泼之际,却惊闻一声怒喝,如冷水从头泼下。
是啊,对方是皇上亲封的绚兮郡主,是堂堂国公爷的嫡女,背后是有从龙之功的元城公主和安大学士府……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刚靠着女儿荫庇的从六品安人。眼下女儿既死,再也没有仰仗,一辈子谨小慎微,胆小怯懦惯了,在忽闻噩耗觉得后半辈子的仰仗没了的失控之后冷静下来,便再没有胆子借机迁怒逞凶。
心里憋着的怒意、委屈、伤心、绝望一下子如戳破了的气球一下瘪下去,再没有勇气和胆量争论些什么,只瘫软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凄凉无比的嘤嘤啼哭。
只求一味地示弱,委曲求全,希望皇上垂怜,能看在死去女儿的份上体恤恩抚他们徐家。
杜子衿冷眼看着徐夫人由最初真的震惊伤心,紧接着利用亲生女儿的死险恶算计,到最后惧于权贵而害怕退缩,用虚假的眼泪来迷惑示弱别人。虽与那死于非命的琪贵人未曾相识,心中却是深深的替她感到悲哀,若是她泉下有知,得知有这样一心利用却亲情淡薄的冷漠双亲一定会死不瞑目吧。
掸了掸被徐夫人弄皱的衣服,优雅沉着的给上首虽未说话却明显等着她解释的皇上皇后行了一礼,才朗声解释。“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绚兮适才出殿更衣,不料那看管衣服的宫人竟私自藏了绚兮的衣裳。那宫人谎称如厕之隙别人趁机偷走绚兮的衣服,却眼神闪躲,前言不搭后语,又找来宫妃侍寝之时所穿的服饰给绚兮临时更换,其心歹毒可诛。绚兮因此耽误回殿的时辰,不想一回来就被素未谋面的人形如无状指控为杀人凶手。”
那宫人本是收了她的赏银指天誓约定会好好看管她的衣裳,可见是个贪财的,不料转头就将她出卖。她一个小小的宫人必没有如此大的胆子,也没有陷害的动机,肯定是受其背后的主子指使行事。这一疑点,她此处并未挑明,但是在场诸位都是在后宫内院浸淫多年人精,又岂会听不出其中蹊跷?
再有就是,那宫人竟如此大胆将侍寝服侍给一个未出阁的郡主更替,其用心何止是险恶?这中间恐怕又是涉及各宫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又或者与那刚传出溺水身亡的琪贵人之死有关,这绚兮郡主只是无辜受累被拉来当了替罪羔羊。
最后又之处被徐夫人冤枉冲撞,明铮铮的要皇上做主,却又聪明的不将里面的曲折算计挑破,在那复杂诡辩的后宫争斗中置身事外。言语谨慎,口齿伶俐,条理分明,心思细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利弊要害分析清楚,短短几句话就扭转对其不利的局面,就连散了酒意的常德帝也不禁暗道一声好。
“那宫人如今何在?”凡事要有理有据,常德帝从不偏听偏信,不过开口之际,已不复得闻琪贵人身亡时那般震怒。
太子敏感的捕捉常德帝话音中的情绪变化,不由的从常德帝到杜子衿之间来回看了两眼。
“启禀皇上,老奴定国公夫人身边的宋知秋,可证实郡主所言句句属实,那宫人如今被绑了,在殿外候着。”宋嬷嬷上前两步跪下,因为担心杜子衿害怕吃亏,便壮着胆子跪下,“适才老奴得闻郡主衣衫丢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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