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丫鬟端了一盆水,茱儿就在水盆前,将脸上的浓妆全部洗了去。
“茱儿,你这是做什么?化了一夜的妆,就这样一下子给洗没了?怎有个新娘子样?”崔夫人看不明白。
“素颜又何妨?”茱儿拿出锦帕,一边向外走,一边给自己擦汗:“母亲,走吧!”
南北朝时期,并没有以后婚礼时期经常使用的盖头,新娘子也都是以真面孔示人,浓妆便成了新娘子的脸面。茱儿敢洗掉浓妆,以素颜去见夫家之人,可见她对自己容貌的自信!
小伽罗紧紧地跟在茱儿的身后,她心里却也很着急,默默祈祷着,若此时杨忠叔父能攻城便好了!
门外的迎亲队伍倒也很阔气,宇文毓也穿着一身红色的喜庆,英气十足,没了往日里的纨绔气息,胯下的白马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红绣球。
宇文毓见茱儿被丫鬟们前后簇拥着搀扶了过来,那一身的华服耀眼,凤冠的璀璨和茱儿颜面的素雅之美相互掩映,却不是一般的别致。心中不免喟叹,果然是惊如天人,即便素颜,也压倒长安城贵族的所有女子!
崔夫人和丫鬟们,将茱儿送到八抬大轿之前,丫鬟打开花轿的帘子,茱儿正要上去,小伽罗拉着茱儿的衣襟,迟迟不肯松手。
“姐姐……”小伽罗抬着头,眼泪汪汪地看着茱儿,那不舍的神情很是楚楚可怜。
茱儿突然捂住了嘴巴,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花轿里面,小伽罗分明听得清楚,茱儿在花轿里面放声大哭,却还要假装着镇定地对轿夫道:“走吧!”
茱儿强忍了一夜,再也没能忍住,伤心的洪水冲垮了堤坝,一泻千里,冲刷着早已被悲伤泛滥的心田。
小伽罗还是紧紧地拽着茱儿的衣襟,也想上了花轿,却被崔夫人拉住:“伽罗,你不要上去!”
小伽罗不依不饶:“我不要,姐姐很伤心,我要上去安慰姐姐,我也要去宇文家,不要让姐姐被欺负!”
轿夫觉得好笑,有私下议论的:这倒好,娶大送小,还都是嫡出的千金。
宇文毓走了过来,想抚摸小伽罗的头,却被小伽罗嫌弃地多了过去。
“妹妹不要哭!”宇文毓很亲和地笑,虽然是第一次见,倒是挺喜欢这个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似乎会说话的小姑娘,“放心吧,你姐姐到了我家里,不会被欺负的!”
崔夫人用尽了气力,才将小伽罗攥紧茱儿衣襟的小手掰开,拉着小伽罗往后退,丫鬟们便把茱儿长长的衣襟塞进了花轿里面。
“不要,不要,我也要跟姐姐一起去!”小伽罗还是不舍得,嘶吼着要跟随茱儿。
见崔夫人为难,宇文毓道:“因为家父和大司马同朝为臣,家父吩咐过,将两家的婚宴拼在一起,夫人和大司马早晚也是要过去的,不如就让七小姐随同一起过去!”
哪有姐姐出嫁,小姨子也挤在花轿里面的道理?宇文毓的提议虽然是个馊主意,见小伽罗闹得不消停,不满足她恐怕迎亲的队伍是走不了的,也只有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