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劈砍着什么。
“叮当当当”骷髅手杖上的铃铛发出响亮的声音,传得很远,却一点都不动听,反而像催命的鬼铃似的,透着诡异与不祥之声。
同时,秋风不断,将苍巴撒出去的香灰,吹得到处都是。
随着苍巴沿着王府转圈,那诡异的铃声、咒声和粉末,传得全府都是。
夜英弦盯着她的举动,心里一动:难道她在作法?可是,这法术也太奇怪了吧?完全不像是在超度死者,而像是在驱魔除邪一般!
这王府里能有什么邪魔秽物?就算有,也不应该挑“逍遥王”葬礼的时候作法吧?
夜英弦越想越觉得诡异。
待苍巴一行从大树下经过,四周的防守松懈以后,他挑了一个时机,从树上跃下来,往大厨房的方向潜行。
影如霜跟在苍巴的后面,两人的身边全是侍从和侍卫,他不能冒险靠近她们,所以,他选择了去弄明白那只“小老鼠”的秘密!
尽管一路上也是守卫众多,但他还是成功地避开了他们的视线,翻墙潜进大厨房所在的院子。
院子外守着不少人,但院子里,却没什么人,人都集中在后花园去了,厨房里空了。
他进入偌大的厨房,环视四周,那只“小老鼠”进来之后绝对没有离开,能躲在哪里?
他立刻就知道了“小老鼠”的藏身之处,因为,“小老鼠”痛苦的呻吟声,实在太明显了!
他走到灶台前,端起那口巨大的锅子,灶炉里,那只“小老鼠”蜷缩成一团,身体僵硬,脸色惨白,除了痛苦的呻吟声可以证明“他”还活着外,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他笑了,真是聪明的“小老鼠”,居然躲在这么狭窄、危险、烫热的灶炉里,难怪那些侍卫没有发现。
不过,这只“小老鼠”先前还是活蹦乱跳,手脚麻利,怎么此刻像个死人一样?
红妆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功亏一篑,但此时,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她所有的感官,正在慢慢失去功能与感觉,听觉、视觉、嗅沉、味觉、触觉等正在淡化,她的身体,正在变得僵硬而冰冷,甚至无法动弹和运作。
催命的铃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呼唤她回“家”回到亡者唯一的归宿,阴间地府。
即使拥有与活人一样的肉身,她的本质,仍然只是个亡魂,身为亡魂,无法抵抗和拒绝来回阴间的召唤!
她要死了,不,她要回去了,回到她该去的地方,她再不愿意,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回去!
她不怕死,可是,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她要死,也要死在他的身边,而不是这样,孤独地,悲伤地,不甘地死去……
重生,又二度死亡,这样的死亡,与第一次死亡,又有什么不同?
九,轻歌……她默念着他的名字,想着那个一脸坏笑的少年,眼里,流下泪来。
夜英弦盯着她片刻,将巨锅放到一边,揪住她的后领,拎起来,丢到地上,而后蹲下来,将一把锋利的小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地道:“谁派你来的?”
他相信,这只“小老鼠”八成是什么人派来卧底和玩阴谋的。
红妆涣散的目光,看着他,勉强能看清他的面容,很陌生,但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只是,她现在根本无法思考,因为,她的意识正在远去。
她的身体,似乎正在崩裂,肢解,散架,痛得她根本无法思考和动弹。
她很清楚,她的魂魄与肉身,正在慢慢地分离。
身心分离之痛,之苦,谁人知道?
没有人会知道!就像没有人知道她死亡那时,经历了怎样的痛苦、耻辱与恐惧!
那种痛苦、耻辱与恐惧,即使轮回重生十辈子,也无法清除和治愈……
是苍巴大巫师在送她回去呢……
夜英弦见她没有反应,手上微微使力,将她的脖子划出伤口和鲜血来。
这点伤痛,与身心分离之痛相比,微不足道,红妆对此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夜英弦没有留情,又在她的脖子上划了好几刀,就差没有给她致命的刀口了,然而,红妆还是没有反应。
夜英弦觉得她不太对劲,探了探她的脉搏,吓了一跳:她的气息怎会如此微弱?她的身体又为何如此冰冷?她刚才躲在仍有余热的灶炉里,居然还能冰冷成这样?
她的身上没有其它伤口,也不像中毒,却像个死人似的,感觉就像是……中邪了。
想了想,他站起来,走到水缸边,拎起一大桶水过来,泼到红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