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江山作聘礼,不是很有趣吗?
那时,影如霜一定会又惊又怒,不得不付出巨大的代价来消灭他,他心里就痛快。
这么想的时候,他已经认定苍枭王和三公子会用他了。
他早就这么认定了。
苍枭王听完以后,点头:“本王知道了。本王知晓了你的诚意,但佑儿的婚事,是我月家的大事,本王还需要与全家好好商量,你就在宫里多住几天,多与虹佑了解,待本王与家里人商量出结果后,再给你一个回复。”
夜九拱手:“多谢皇上。”
虹佑脸上现出喜事,冲父王行了一礼:“多谢父王。”
众人都知道,父王口气松了,就说明这事成的希望很大了。
苍枭王摆摆手,道:“你也莫得意太早,说不定你的兄长和后妃们不肯答应。”
虹佑道:“只要父王肯好好考虑,佑儿就欣慰了。”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皇子和公主的婚事,皇上的态度是最重要的,只要皇上认定,要改变就难如登天了。
苍枭王放缓脸色:“时间不早了,你先带夜公子出去走走吧,如果你想跟着他,总得要好好了解他。”
虹佑脸上,漾出孩子般的快乐和灿烂来:“谢父王!”
然后,她转头看向夜九:“夜公子,咱们走吧?”
夜九再怎么无情无欲,也无法讨厌她孩子般的笑容:“嗯。”
虹佑自然而然地拉起他的手,开心地朝外面走去。
她的父兄们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她就这样拉着一个男人离开,将他们给忘了?
虹黛死死盯着她拉着夜九的手,脸色有点苍白,眼里,隐隐含着忌妒和不服。
苍枭王站起来:“你们也回去罢,这几天,谁都不可以去找夜九,也绝不可以为难他。”
说罢,他从侧门出门,不见了影儿。
几位皇子对夜九充满了兴趣,还有很多事情想质问他,但现在可不是时候,便一一离开了。
月映华最后一个站起来,最后一个离开。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苍枭宫,而是往苍枭宫的书房走去。
摆满了和书籍一样多的兵器的书房里,苍枭王坐在一张小圆桌后,正在等他。
他在父亲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两口。
苍枭王道:“你觉得夜九所言,有几分可信。”
月映华道:“六分。”
那种男人,永远不会让别人看透自己。
他的话里,必定半真半假,所以,才更让人看不透。
苍枭王道:“你觉得这个人可用?”
月映华一收折肩,直视父亲的眼睛,声音铿锵:“非用不可!”
苍枭王有几分惊讶:“他的话只有六成可信,你就已经这么看好他?”
月映华道:“六分足矣。这个人,能助我们实现霸业,若是不用,就太可惜了。”
他和父亲此生最大的愿望,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愿望,就是吞并大顺!
父亲戎马一生,都没能撼动大顺的根基,他这一生,不想再像父王一样留下这种遗憾。
苍枭王道:“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一个人能轻松说出“以万里江山为聘礼”的男人,野心一定很大,想称帝也不是没有可能,让这样的男人拥有实权和兵权,也许是一大助力,但也有可能反遭其噬。
月映华笑笑:“依我看,他想要的并不是帝位,而是复仇罢了。”
苍枭王道:“朕知道他跟大顺影家和夜家有仇,但是,这份仇恨会比那把龙椅更有吸引力?”
至少,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天下远远比报仇重要多了。
为了报仇而去夺天下,夺了天下之后却不想称帝,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月映华笑笑:“依我看,他的心里,只有仇恨,没有欲望。父王可以不信我的眼光,但是,如若成事,我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坐上那把椅子。”
“养虎为患啊,”苍枭王语重心长地道,“就算他现在一心只想复仇,就怕他将来做大以后,野心也大了,你未必能制得住他。”
月映华道:“父王不相信我有那个能力?”
苍枭王摇头:“不是不信,而是这个人实在太妖太邪,父王这一生,什么人没见过?但这个人,让父王觉得……”
他反复斟酌以后,才用了一个词:“毁灭。”
很难说清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个人全身都透着一种要毁灭一切、包括自己的黑暗气息。
月映华笑笑:“父王说的是,孩儿也是这么觉得,但是,他帮咱们毁灭了大顺,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