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无人,引了贼人进屋偷他的东西,几十年来皆是如此,你也不是头一回知道了,竟还能问。”
陶老娘只一开口,便跟吃了枪药一般,半点不似在钟家时与陶姨母说话的态度。陶氏是自小听到大,早也习以为常,娘是个不讲理的性子,娘俩儿也是少有交心的时候,因此问了这句,也就不爱与她多言,反是对着幼弟多问了几句。
见大闺女不搭理自个,陶老娘只觉无趣,半晌后,思索着就又开了口:“你家哥儿已经一把年纪,何时才能娶媳妇儿生子?也不看看你自个,四十就快出头了,旁人家做娘的在你这个年纪,膝下早已孙儿孙女绕膝边,儿媳妇边上站着来伺候,一家子快活美满。现今你家里的这个岩哥儿,是要熬到何时才肯成亲?”
“岩儿是个有主意的。”陶氏略感无奈道,“早些年是我害病将他耽搁了,也就近两年来家中才渐渐好过起来,便娘不说,我心里也有打算。待中秋一过,便请了媒婆家来,相看姑娘。”
陶老娘一听,立即便道:“花那个冤枉钱做甚,上回娘与你道的你忘了?王家的闺女现今还未说出去,她老爹竟也是个眼高的,想那乡下的他是瞧不上。咱们岩哥儿品貌不凡,十个人里难挑出一个来,你若点头,娘回头便请熟人上门去说,准保给你说下来。”
陶老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殊不知陶氏心里不光疼爱幺女,便儿子她亦是疼的。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说个乡下姑娘进门,少说也得模样秀丽,知书达理,与儿子般配才成。
陶氏摇头道:“岩儿怕是不喜欢,娘是万万不能瞒着我私下去说,届时闹出了意见便就不好。婚姻大事上头,还是需慢慢择选,总会遇到合适的,急也是急不来。”
大闺女这般不懂配合,陶老娘是立马便拉长了脸:“得得得,随你都随你,我看你姐妹二人就是县城里住久了,全当自个是县城人。身价门槛高了不说,竟还学会了埋汰乡下人,你家岩哥儿就这样眼高,人王家闺女儿就这般不堪?”
陶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不愿再与老娘谈论此事,借故去灶前准备午饭,用以避开她。
哪知陶老娘竟没有留下来用饭的意思,她摆手止住大闺女:“甭去忙活了,来前就跟你妹子说过,还回去用饭,待我娘俩儿再坐会子,便也该过去了。”
陶氏微愣,片刻后恢复过来:“好歹是来自己闺女家中,怎么说也该留下用一顿饭,哪里就有这样着急。”
陶老娘还待拒绝,陶小舅便已经替他娘答应下来:“娘定是说笑,自是要留下用饭才是。不过眼下时辰尚早,大姐不妨先歇会儿,稍后再去。”
陶老娘便哼了一声,表示自个不那般情愿。
陶氏只当没听见。待外祖母与小舅用罢午饭离开后,姜小娥便摇着她娘的胳膊嘟嘴道:“娘,我真就那般不讨喜?为何外祖母总这般不待见我?我是不是娘捡回来的?不是亲生的呀?”
陶氏本还因着老娘过来,心口郁结。
现下见闺女这般乖巧惹人怜,心口的郁气方消下一点,摸着她羊脂白玉般莹洁细嫩的小脸,笑道:“人心总是偏的,她老人家只不过是偏心的很些,左右娘的嫃儿也不缺那一点子疼爱。”
“娘也不缺。”姜小娥将脑袋歪在她娘肩上,亦道,“娘有我就够啦!”
陶氏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