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红叶起身,伸了伸略显僵直的手臂,低头快步去捡刚才被扫到会场左边观众席下的歌牌。
“没问题的,即使脑袋再怎么昏沉,自己珍视的红叶牌仍然不会失手。”
红叶拾起散落在地的歌牌,准备转身回到会场中央。她抬起因疲惫困倦而微微酸痛的脖颈,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观众席,却看到了一张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脸庞:
浓眉大眼,鼻梁挺翘,而记忆中那微微翘起的嘴唇则紧紧抿着,眉头也稍皱,似是担忧似是沉思,显得很有威严感。
可不是昨日笑着说出“做我新娘吧”,与她夜晚为之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那张脸吗?
就像是一台忽然进入宕机状态的计算机,红叶顿时整个人都恍惚了几秒。
难道是自己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她不敢置信。
正在她犹疑迷惑之际,只见那张记忆中的脸对她莞尔一笑,就像是无声滋润万物的春雨,瞬间熔化了那稍显威严的冬日寒冰。
红叶一阵晕眩,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齐齐上行至头部,娇弱的小脸顿时由苍白转为绯红,脚步也不由得倒退了几下,最后目光怔怔地看向了前方,但愣是没看到一旁神色焦急的母亲。
……
是的,出现于歌牌决赛会场的正是藤原真一。
昨日傍晚,他被父亲强迫走出房门与家人共进晚餐,因下午的歌牌比赛运动量稍大,他便多吃了两碗饭。母亲以为他因歌牌而稍显开朗,又结合之前他也曾为歌牌而着迷的表现,今日不由分说地在比赛中途将他强拖到了会场,坐在了红叶母亲为之预留在一旁的两张座位上。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真一开始认真观看起了比赛。
不久后,他便发现昨日的对手,那个名叫大冈红叶的少女不复之前之凌厉,似乎不在状态。
“哈哈,她不会被我打懵了吧。”浑然不知红叶百转千回心绪的真一暗暗窃笑。
“且慢,对面那位眼睛炯炯有神,皮肤如同被黑色颜料涂过的人怎么这么眼熟?”
正当他沉思之际,红叶弯腰拾起了落在观众席下方的歌牌,抬头发现了他,顿时愣住。随后真一的视线不经意间略过正呆呆朝他这边望来的红叶,于是他展颜一笑以示鼓励。
“加油吧,傻姑娘,可别白费我昨天的悉心教导。”
在观众席下方和真一对视的红叶却如遭雷击,浑身颤抖起来,心中的想法却与对方南辕北辙:
“他来看我了,他也关注着我,他在思考着我的比赛!”
擅长脑补的少女心中瞬间完成了一套自我暗示三连。
“可…可现在的局势对我不利啊,他是在替我担忧吗?还是……”
就像是影视剧中淋过雨后就突然振作的主角,红叶猛地清醒过来。
“不,不可以,大冈红叶你绝对不可以在未婚夫面前丢脸!”
红叶霍然转身,就像是添上了天马行空的辅助线解开了难度非凡的几何证明题的考生,她气势大振,走路都有力了几分。套着纯白长袜的娇小双足抬起又落下,好似阅兵仪式中的女兵正在踢正步一般,跺得脚下的榻榻米吱啦作响。
藤原真一:???
显然他不明白下方心思百转的少女的奇葩脑回路,更不明白她是如何在脑海中换算到了那道几何证明题的最后一步——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