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箫皇问道,“她可有说什么不曾?”
“县主一路安静,并未说什么。”
“安静?”箫皇挑眉,思量片刻,问道,“朕命你们给她准备的糕点茶水,她可喜欢?”
“这……”
李全盛为难,他最怕的就是陛下问他这事。
见他迟疑,箫皇瞬间就冷了脸:“怎么?她不喜欢?”
“陛下恕罪,是福安县主她未曾动过那些啊,便是茶水都不曾抿过一口哇!”
李全盛只觉得额角冷汗涔涔,如今陛下情绪愈发阴晴不定,稍有差池便会大发雷霆,光是这半个月来,打死的奴才就有三个了,这可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现象啊!
箫皇听罢,沉默许久,突然笑了。
“罢了。”箫皇叹了口气,“她本就是这般性子,是朕糊涂了,这么多年过去,竟忘记了。”
明白箫皇说的是谁之后,李全盛心头一颤,愈发胆寒。
幸好箫皇未曾纠结此事,只是对李全盛道:“你去请福安进来。”
楚枝站在阶下不多时,就见殿内走出十多个怀抱琵琶的妙龄少女,身披轻纱,身段窈窕,虽露、骨了一些,却别有一番韵味和魅、色。
楚枝垂眸。
楚枝这般耀眼夺目,出来的歌、妓们自是瞧到了她,只是到底是宫中的歌妓,一眼便知这位是世子妃,不容侵犯,便压下眼底的艳羡,垂头离去。
歌妓出来不久,李全盛就腆着笑脸迎了出来:“县主,陛下请您进去呢!”
楚枝抬眸,深吸一口气,莲步款款,上了玉阶,往殿内走去,映衬着天际的暮霭,无端多了几分肃杀。
“臣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臣妇二字,箫皇眉头皱起,面上却不显,笑道:“福安来了,快坐。”
李全盛立马把茶水糕点奉上。
楚枝这身红色衣裳异常明艳,刺的箫皇眼眸微眯,尤其是头上金光闪闪,好好的仙女一样的人儿,打扮的竟同宫里那些俗物一样,白白糟蹋了这副相貌。
他打量楚枝一许久,见她没有开口的打算,便笑道:“朕命李全盛赶在晌午之前去接你,听李全盛说,车上给你备的吃食你不曾动过半分,便是茶水也不曾喝过一口,想来不合你的胃口,朕便命人重新准备了一些,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箫皇状似玩笑道,“这里的东西都是宫人一一试过的,最安全不过,没有人敢当着朕的面下毒,你就放心的用罢!”
别人是不敢,可你就不敢保证了。
只是这句话楚枝只能腹诽,表面还得感谢:“臣妇多谢陛下厚爱。”
箫皇如今把话挑破,知道楚枝在防备,楚枝若是再僵持反而不好,只能端起一盏茶抿了一口。
“如何?”
“清冽幽香,唇齿回味无穷,好茶。”
箫皇满意极了:“这可是朕亲自收藏的雀山黄芽,自然非同寻常。”
楚枝连忙放下茶盏:“臣妇……”
“什么臣妇不臣妇的,还不到二八年岁就一口一个臣妇,没来由把自己唤老了。”箫皇道,“朕如今上了年岁,最不喜欢听人提这些。”
边上的李全盛立马小声提醒道:“县主,昨儿个康嫔在陛下面前说自己容颜老去,立马被陛下打入冷宫。”
您还是听陛下的,莫再臣妇臣妇的喊了。
只是不喊臣妇喊什么?臣女?
真是好笑!
楚枝嗤笑一声,面上一片真诚:“只是臣妇如今嫁了人,若是不这样自称,那该如何自称?臣妇愚钝,还望陛下明示。”
若非楚枝表情太过诚恳真挚,箫皇几乎要以为她是故意讽刺自己。
对上楚枝满眼虚心求教的样子,箫皇梗了半响,才道:“罢了,是朕糊涂了,果然老了。”
“陛下龙马精神,福寿延绵,陛下万岁!”
若是旁人箫皇只会觉得厌烦,可楚枝这话说的极为真诚,听得箫皇很是受用,心里的郁气顿时消散,摇头失笑:“你啊,果然能说会道,怪不得当初阿湛死活要求娶你……莫说是他,便是朕再年轻个五年十年的,必要选你为秀女,这般可心聪明的人,若是日日陪伴跟前,岂不愉悦。”
楚枝心头猛然一跳,缓缓笑道:“是臣妇福薄,先前臣女在乡下时,娘曾告诉臣妇,远香近臭,况且陛下这般厚待臣妇,不过是瞧在我家小侯爷的面子上,若没有小侯爷,臣妇哪里会有今日殊荣,我们夫妇二人日后必定齐心协力,为陛下尽忠,为大梁尽忠。”
箫皇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啧!看着乖巧安静,却不想是个扎手的。
只是眼底的兴味愈发浓厚。
“转眼天黑了,你且在行宫歇下,李全盛自会安排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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