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让宁清源的嘴角微微勾起。
“我不擅酒。”
苏少言的声音清冷如故,宁清源却是莫名的看出了对方的一丝别扭,手上递的动作已经带上了一些强制的推。
宁清源将苏少言微皱的眉头收入视线之中,倒也没有开口,只是将人拉到一旁的位置坐下,这才拍开了酒坛的泥封。
清冽的酒水在坛子里漾开一丝波痕,极浅却带来了一阵浓郁的酒香,不是醉人的陈年佳酿的芬芳,而是一股带着花香又带着果香的芳醇。
说起来,就算放了这么多年,这坛“酒”也不会真的有多么醉人,只会越发香甜,不然当初母亲也不会敢给年幼的他喝这“酒”了。
与其说是酒,这倒更像是果汁一类的饮品。
闻到味道的苏少言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眼睛有些发亮,似乎知道这坛酒并不是什么凡品。
“花果制成的,并不醉人。”宁清源有些好笑的看着有些好奇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的苏少言,给他满上了一杯,递了过去。
得到了宁清源的证实,苏少言明显相信了许多,倒也没有拒绝,小口的嘬起了杯中的酒液,倒是有点小心翼翼的意味,却在那酒液触到舌尖,给味蕾带来强烈的享受之感后完全放了开来,倒像是江湖中的豪杰,一杯干净,干净痛快。
察觉了苏少言对这酒的喜爱,宁清源自然极为满意,在对方亮晶晶的眼睛的注视下,想也没想就又给满上。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苏少言那句不擅酒还真不是谦虚。
小小的一坛,虽然宁清源一口都没碰,但也真不算多,然而等宁清源看到那再次空掉的酒杯再想满上的时候却是发现,原本肤白如玉的少年在不知何时已经有些醺然。
脸上一片艳如晚霞的绯红,即使是灯光微弱的此时也看得一清二楚,少年本来平和如水甚至有时似是凝着一层冰霜的眸子此时已然漾开一层又一层的水波,似乎带着小小的漩涡,要将人吸附进去,那一层莹莹的水幕更是让人禁不住升起几分欲念。
宁清源有些无奈,实在没有想到他刚刚认清了自己对于自家小师弟那有些不正常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便接到了如此考验。
那酒虽说的确有一定度数,但连五六岁的他都能够喝上几坛毫无醉意,谁又能想到苏少言竟然如此易醉?
“还要。”
似乎是见到宁清源迟迟不满上新的一杯,一直安静的喝酒的苏少言有些不满了。
微甜的酒让他的嗓音有些嘶哑,虽然吐字仍然极为清晰准确,但那暗哑的声音配上那清醒时绝不会有的些许撒娇意味,此时的少年不再是那冷漠孤傲的高岭之花,反似艳丽到极致的罂粟花,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本就有些类似于丹凤眼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极为不满宁清源的效率低下,苏少言轻哼了一声,漾着水意的眸子轻轻的扫了他一眼,带着些许不满,些许恼怒,些许不会让人厌恶,反而觉得有些可爱的高高在上。
仿佛为他们做些什么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不应也不能够反驳。
这种宁清源从不曾见过的苏少言让他有些惊讶却没有丝毫厌恶,反而极为喜欢,甚至心底的那份还不算特别成熟的感情在这一瞬间生根发芽,植入心间,让宁清源都有些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差点想要将这人压在身下,狠狠侵/犯,倾诉自己心中那不为外人所接受,甚至可能也会遭到眼前这人反感的情绪。
不过,他终究会是忍下了,柔和了有些僵硬的脸色,将某个勉强站起却又隐隐有些不稳的人拉住,提起了灯,小心的将对方往房间带去。
“我还要。”苏少言极为少见的毫不妥协,甚至凭着一股蛮力,差点将宁清源拽回原本的房间。
“已经没有了,下次再做。”宁清源有些无奈的安抚着,却是为这份少见的挣扎有些失效。
“宁清源?”听到声音的苏少言瞬间放弃了挣扎,顺从的走了过来,却是面带疑惑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似乎有些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他一样。
从未被小师弟直接称呼名字的宁清源显然愣住了,而这却被他身侧的人当作了默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感觉怀中突然增加了一份重量。
“终于……找到你了。”
那力道很快就卸下大半,改为了半靠在他怀中。宁清源还没来得及附身去看少年柔软的发丝便听到了这么一句近乎呢喃的喟叹,包含着无数极为复杂的情绪,宁清源却并不敢确定,其中是否有他想要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