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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京颇有兴致地将纪棠打扮了一番,她都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哪来那么大的热情。
一屋子的衣裙鞋子都被拿出来,摊得满地全是,绫罗绸缎、貂绒狐裘,那一匣子珠宝更是差点闪瞎她的眼。
最后,纪棠都快累瘫了,他才勉强挑中了一条元宝领窄袖旗袍,月白织锦缎的底,几点殷红,手工刺的踏雪寻梅苏绣,外面罩了件狐绒斗篷,领口嵌进一只钻石别针,踩着一双缎面低跟鞋,洋气得像个海派归来的贵小姐。
许京揪了揪她那两根麻花辫,亲手给她挽了个髻,手法粗糙得没眼看,她舍不得拆,从花瓶中摘了一朵娇妍的丽格海棠,卡在发间,稍微挡上一挡。
没想到效果极好,整个人如同出水芙蓉,顾盼生辉,优雅又清新。
原主就算只有六分长相,被这身衣服一衬,也成了十足十的美人。
许京望向她的目光,缱绻得像一泓春水,揉着鼻子笑起来,嘟囔道:“看来我得金屋藏娇,把你看得再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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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梵惴惴地看着车窗外飞掠的风景,两个身着蓝马褂的高大男人一左一右坐着,将他夹在中间,像是生怕他逃跑了。
戴着贝雷帽的司机,一句话也不说,却不时从后视镜里偷窥他的动静。
他顿时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你们知不知道,私自把人从医院带走,是非法的,我要去告你们!”
坐在他左边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嗤笑了一声,道:“白先生,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你要不要告,那是你的事,至于法院敢不敢接,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这样狂妄的口气,让白子梵更加不安地扭动起来。
“老实点!”
右边的男人在他肩膀上用力一压,他便抖着后牙,烂泥般软了下去。
左边的男人发出一声无情的嘲笑。
白子梵便是在这种既畏怕又愤怒的情绪中,被带到了许家。
那两人将他麻袋般往外一扔,就飞快驾车跑了。
他瘸着腿痛骂了两句,一扭头,就对上夏敏元惊异的目光。
她盛装从轿车上迈下来,亭亭拎包站着,一副赴宴会客的端庄模样,与他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他此时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胡子拉碴,丝毫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才子风流。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道。
白子梵面色一青,“这是哪里?”
“这里是许家。”
从他们背后忽的传来一个清越的男声,“欢迎白先生和夏小姐。”
许京挽着纪棠,犹如金玉合璧,面带微笑地走过来。
白子梵完全没认出纪棠来,一心只盯着许京,恨恨道:“许先生,你把我从医院绑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就算你们许家财大势大,你这样无法无天,就不怕落人话柄吗!”
“别误会,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你,请你过来的另有其人。”
许京说,“来都来了,不如进去坐坐吧。”
说完便带着纪棠,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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