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尸骸遍野

    在山海般的呼声中，空中军队首先发动，西尼尔骑在一头巨蝙蝠上，带着三名仆从领头飞行，他的身后，是缓缓前进的飞艇中队。

    和自己的老大一样，几个骷髅身上，全部挂着各种扩散性毒剂，准备给半兽人先头部队一次致命打击。六架飞艇由地精驾驶，装载着灰精灵神射手，他们携带着混乱药剂和燃烧箭，要制造一场大火，给半兽人更加沉重的教训。

    西尼尔坐在巨蝙蝠身上，感到激动不已，自言自语道：“布莱恩真是会煽动情绪，就那么短短几句，搞得老子热血沸腾，好想立刻打上一仗。兽人们，猪大爷来了，让你们知道厉害。”

    四只蝙蝠扇动巨翼，在空中高速飞行，一个标准沙漏之后，向西部行进了六七十公里，遇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一大波牛头人。

    牛头人高达两米多，浑身都是结实的肌肉，只穿一条大短裤，拿着非常原始的木棒石制武器，毫无戒备地行走在树林之中，他们推到树木，抓起树枝，惬意地咀嚼着树叶，好久没有吃得这么畅快了，在内坎维山地，什么都要省着吃，还是大酋长的主意好，半兽人早该到森林里居住了。

    西尼尔俯瞰下去，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牛头人，估计有一万之多，于是叮嘱道：“都注意，准备进攻，投掷点不能太集中，羊头，你给老子动作快点，人死了之后就去收集灵魂，可别耽误时间。”

    羊头巫师激动地点着头道：“我的天啊，这么多灵魂，我们发了。”

    “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后面还有好几十万呢。”西尼尔说完，将第一瓶毒剂抛了下去。装满绿色液体的玻璃瓶，在空中翻滚着跟头，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碎裂之后，淡绿的烟雾立刻冒出来。不过刺猪君王过于用力，这一瓶并没有丢对位置，而是砸在了牛头人的队伍旁边，足足偏离了十米。

    “他（妈）的，谁敢像老子丢的这么不准，我就弄死他。”刺猪蛮不讲理道。

    绿雾涌动扩散，还是引起了牛头人的注意，他们并不知道，这些毒气会要他们的命，发现的人反而感到好奇，簇拥着往绿气挤去，直到吸进口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几十个牛头人掐住自己的脖子，抓挠自己的面孔，有的甚至直接抠出了自己眼珠，剧烈的腐蚀性伤害，让他们痛不欲生，几近疯狂了十秒钟，然后扑倒在地，发紫的血液从五官涌出，看起来惨不忍睹。

    亡灵却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几百瓶毒剂，逐个被抛下，下面的森林变成了人间地狱，充满了撕裂肺腑的嘶喊，到处都是死亡前无助的挣扎，瞬间就有五千多牛头人倒在了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更惨的是那些吸入毒剂不是很多的兽人，他们变成了疯子，在树林里狂奔，用牛角撞击大树，变得头破血流。

    “这就是战争！”西尼尔咬着牙，坚定地喊道，“把所有的瓶子都扔出去，尽量杀光他们。”

    十五分钟后，树林终于安静了，除了地面上无尽的尸骸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牛头人在大自然的怀抱里睡着了，一觉不醒，化为尘泥。羊头巫师让巨蝙蝠降低，他跳下了地面，踩在黏糊糊的尸体上，开始用手杖上的灵魂之心收集战果。腐烂的尸体，丑陋的亡灵，看起来是那么诡异，画面让人毛骨悚然。

    肉眼不可见的数万灵魂，由四面往灵魂之心涌动，羊头巫师手杖上的宝石不断闪烁光芒，他颅腔的魂火也跟着闪动。“我至少也该分到两千个。”

    后续的兽人大军接踵而来，他们看到族人的尸体，成片倒在地上，一个魔鬼一般的小家伙，正在他们中间，举着闪亮的东西，发出邪恶的笑声。牛头人可没有多想，他们思维简单，无所畏惧，只是愣了一愣，就认定了羊头巫师一定是这场的制造者，鼻孔里喷出粗气，怒火滔天地冲过来报仇。

    “快走，我让你快点，不要命了吗，羊头！”西尼尔在上空催促道。

    羊头却足够贪心，为了几个散落的灵魂耽误了工夫，现在看到牛头人冲过来，有点发傻，不知道召唤巨蝙蝠。

    “救他，蝙蝠，老子的一万灵魂啊！”西尼尔命令道。

    在上空盘旋的巨蝙蝠俯冲下来，在牛头人杀来之前，用爪子抓住了羊头巫师的肩膀，把他提上半空，总算脱离的险境。不甘心的牛头人发出了吼叫，有几个甚至把石斧扔向上方，想把巨蝙蝠打下来。一支箭呼啸而来，正中牛头人的眼睛，接着是一片箭雨，飞艇中队赶到了。

    每个飞艇上有十二个灰精灵，他们都拥有着无比完美的面庞，搭箭上弓的姿态优美，但是同样毫不容情，锋利的箭头几乎全部扎进了敌人眼窝，底下有倒了一片，尸体互相叠加起来，越来越厚。

    “发现巨兽，更换混乱药剂箭头，射击巨兽。”地精观察手喊道。

    灰精灵都是差不多的优雅姿势，他们轻巧地将手伸向背后的另一个箭壶，从里面取出一种空心箭，瞄准巨兽的薄弱部位发射，呼吸间，四十多箭扎在了战争巨兽的不同部位，混乱药剂立刻发生了作用，巨兽一声狂吼，失去了控制，狂乱地踩踏和撞击牛头人，牛头人还在试图喝止巨兽，他们不明白，平时那么驯服的大家伙，这回怎么也疯了？

    两头战争巨兽也不知踩死了多少人，这才钻入树林失去踪影，后续而来的两万牛头人，不但失去了他们的宝贝，而且损失惨重，队伍凌乱不堪。可是，还有更恐怖的命运在等待他们，他们如果侧耳聆听，就能听到死神那阴恻恻的笑声。

    火箭点燃了整个森林，大片大片的树木燃烧起来，熊熊的火舌无情地舔舐着所有生命，一切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