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举动引起了全家的关注,奶奶返回时阴沉的表情更让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抱起了我,轻轻掰开我的嘴,最终叹了一口气。
众人不解,奶奶也不解释,而是先打发了三个产婆,然后就独自抱着我在一边流眼泪。
新生儿的嘴里都是没有牙的,一般要等到六七个月才有乳牙萌发出来,当然也有早的三四个月的时候就长了出来。但是如果出生就有牙,那么这个牙就叫做马牙,或者有一个更可怕的名字,鬼牙。这可是十分严重的不祥之兆,会吃人,给父母带来灾厄,给家族以打击。
奶奶怎么也想不到,她千辛万苦盼来的孙子,居然就长了这样的东西。又是伤心,又是气恼,总之就是毫无办法,爷爷在这个时候撞到了枪口上,悠哉悠哉的踱步过来。
“咱有孙子了,这么高兴的事,你哭什么。”爷爷还以为奶奶是喜极而泣。
“你自己看。”奶奶掰开我的嘴,露出里面两个黄白色的小点。
“哎呀,我就说咱家营养好,你看我孙子出生就长牙了。”爷爷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让你高兴,我让你营养好,我让你长牙,”奶奶一看爷爷的表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放下我拿起鸡毛掸子就开始抽打,“这叫马牙,马牙知道吗?都怪你杀了那么多羊,这下遭报应了。”说的伤心哭的更厉害。
“扯淡,就是遭报应长的也应该是羊牙。老子还在这呢,怎么会报应到我孙子身上。”突然看到奶奶凶光毕露的眼神,多年的抗战经验告诉他,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转身赶紧出门找老伙计喝酒去了,今天必须要喝,我孙子出生了。
然而就是出去转了这一圈,爷爷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了兴致,坐在大门口旱烟一袋接着一袋,愁眉不展。
那一夜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院子里笼罩的白色雾气似乎都变成了乌云。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黑着眼圈,看奶奶坐在床上拿出缝补衣服的针线盒,她要把牙挑掉。
闭上眼睛,狠了狠心,让父亲打开我的嘴,拿着针的手却颤抖的厉害,怎么也舍不得扎我一下。平心静气调整呼吸再来一次,还是下不了手。
“你来。”看了一眼爷爷,把针递了过去。心想爷爷都能给羊做手术,挑这个牙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但是奶奶抓针的手在颤抖,爷爷更是心虚的厉害,这一下就没把这根针接住,掉了下来。赶紧补救啊,不然老太太要发飙,爷爷匆忙用另一只手去接,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挺疼的。然后针线盒凌空飞舞,针线洒落满床。
于是,轰轰烈烈的床上寻针运动开始了。时不时听到一个吸凉气的声音,好在父亲聪明,拿了几块吸铁石总算是方便了很多。不过奶奶还是让所有人去床上轮流打滚,往复两遍,直到大姑来了才终于想到,这不是有一个大夫嘛。
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大姑。了解了情况后,大姑当即拒绝,振振有词:“这个东西不能这么挑掉,不用管过段时间自己就掉了。婴儿的口腔黏膜薄弱娇嫩,毛细血管丰富,用针扎了容易引起口腔细菌感染,诱发口腔炎和骨髓炎,局部细菌要是进入血液循环就会得败血症,危机生命。”
不管听没听懂,总之大姑的一番话把所有人都唬住了,更加不知所措。好事的产婆及时到来,说她给找了个大仙,绝对能够化解这场危机。
于是这天晚上屋里屋外灯光全停,只有一个大火堆跳跃着明灭不安的光亮,时隐时现的影子嘲笑着瑟瑟发抖的人群,羊群突然的鸣叫引起了一片慌乱。
在望穿秋水的等待之中大仙姗姗来迟,一步三晃瘦弱的躯体上挂了三个布兜,暗黄的袍子上面油光锃亮,一柄木剑成了十分趁手的拐杖,尖尖的下巴上一缕山羊胡微微上翘,狭长的眼缝中两只眼睛不停转溜,头上的帽子有点歪斜。樱桃小口也许还哼着段子: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发愁,逢人不说真心话,全凭三寸烂舌头。马屁拍得他腿抽筋,老虎最上揩点油。东南西北混饭吃,坑蒙拐骗最拿手。
推门进入见面了以后就开始抱怨,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他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终于找到了我们这个不算是大隐于市更不算是小隐于林的富庶人家,走的是手脚无力腹中空空。看了一眼火堆,随手往上洒了一把东西,一下子火光冲天,然后从布袋里取出一大包香灰围绕着洒了一周。
“从现在起不要有人进出,更千万不要踩到那香灰,所有东西轻拿轻放,绝对不要有大的声响,都给我警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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