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诸溪,诧异地叫了她几声,“诸律师?诸律师,你没事吧?”
“哦,没事。”诸溪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并没有任何动作。
“可是,咖啡是不是倒在你身上了?”
亏得李富的提醒,诸溪腿上的痛感迟钝地反应过来,她疼得倒吸一口气,然后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裙摆,“抱歉,我先去下洗手间。”
她说着,赶紧起身,匆匆地往咖啡厅的洗手间走去。就在她起身的时候,前台那里点完单的男人正转头看向她所在的位置。
男人一愣,跟在他身边的同事见他站着不动,拍了拍他的肩,“黎检,怎么了?”
黎郢梵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跟着其他同事找了位置坐下,“没什么。”
洗手间里,诸溪有些腿软地坐在马桶上。连着深呼吸了几次,左胸口里那颗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一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边盯着自己被咖啡弄脏的裙子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在外面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李富给诸溪打了电话,她才意识到该出去了。
诸溪从马桶上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因为脚麻而摔倒在地上。她一手扶着门,慢慢地走了出去,看着洗手间里的妆容镜,忽然觉得自己积攒了二十多年的优越感一扫不见。
一双眼睛下是浓厚的黑眼圈,即使她早上出门特意扑了几层厚厚的粉,灯光下那青黑色的一片还是清晰可见。
这一刻,她忽然很后悔自己没有把化妆品带出门。
诸溪再洗手间里又挣扎了一会儿,才从漫不经心地走出来,刚走两步,便停了下来。同样停下来的人,还有对面的男洗手间里恰好走出来的黎郢梵。
两个人都是一愣。
诸溪踟蹰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主动和他打招呼,“这么巧在这里见到你。”
“嗯。”黎郢梵轻声应道,他先看着诸溪的脸,然后直接看向她身上的裙子,但也只瞥了一眼,眸光淡淡,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因为黎郢梵淡漠的回应,让诸溪有些尴尬,她伸手在自己的裙子上扯了扯,然后往前走了两步,强装镇定,又虚伪地扯起一抹随意的笑容,“那有机会下次再见。”
她挥了挥手,然后准备从黎郢梵的身边走过。两人刚擦肩而过,她便不停地深呼吸。
“诸溪。”
这是一句轻轻柔柔的‘诸溪’,虽然他的语气里没有包含一点让人误会的感情,但是足以让诸溪心奋不已,差点就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她咬着牙,肩头耸动着,许久才发出一个音:“嗯。”
黎郢梵轻转过身,双手插在自己的西裤口袋里,“你今天是和李强的家属会面?”
原以为他会和自己说什么,却没想到是这个,诸溪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想多了。激动的心一时间平静了不少,她这时才能控制自己的身子,回过身,“对,有问题吗?”
“没有。”黎郢梵摇摇头,接着说道:“我记得之前这个案子不是你在做。”
“嗯,之前这个案子是……”诸溪顿了一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黎郢梵早就回到了s市,这半年的时间,经过他手的案子不止一件两件,他自然知道李强这个案子最初的代理律师是他的哥哥黎志帆。
她忽然有些难过,他最亲的人都知道他回来的消息,曾经她也是他最亲的人,现在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诸溪心里十分地不好受,却也不会告诉黎郢梵,她沉默了一会儿,轻笑着说道:“黎检,看来下次我们要法庭再见了。”
她一句玩笑,让黎郢梵不知该回什么,他蹙了下眉,背脊直挺挺的。
诸溪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后,才忍住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快速地转身离开。
等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耳边还萦绕着她离开时,黎郢梵在她身后说的一句话语。
“加油。”
清润的嗓音,字字动听,如跳跃在五线谱上的音符,他的声音跳跃在她的心尖上,迫不及待而热切地在她的心上留下痕迹,荡起久久不息的波澜。
只是片刻的功夫,诸溪抿紧唇,将头抬起来看着对面的李富,神色认真而严肃地对李富说:“李先生,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