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霍翼忱最不忍心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当即安慰道:“你当然不是倒霉蛋,真正倒霉的是我呀。”
“你?”
“走吧。”这个小不点生气皱眉的样子令人心生不舍,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带着她走走。
已经不知走了多远,马上就可以到达她一直想吃却没去过的那家咖喱杜,霍翼忱却听到她低头说。
“我想回香港。”
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注视她等她的下一句话,可心里却偷偷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别冲动,尽量听她把话说完。
“我想回香港了。”
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么,反正再次听见这句重复的内容时,霍翼忱轻轻抽出了被她紧握的手,却在刚垂在身侧时又被她扯了过去。
看来唐潇还是在动摇的,没有最后下定决心。刚刚他抽走的那一下她心里咯噔一声觉得大事不妙,他干什么,要走吗?所以再次握住,两只手都紧紧握住,让他没办法再抽离。
路边的高大枫树沙沙作响,咖喱杜的位置处在后街,这里还算比较安静,因为树多正午阳光也不是很刺眼,周围景色不错。
“我跟你说那些的作用是什么?”他忍了一会便开始烦闷:“我想让你走吗?”
“我知道不是…”
“那你…”
“我我我…我…就……”
“说话!”霍翼忱生气的样子非常可怕。
唐潇感觉自己想尿尿:“我…你陪我上厕所吧?”
“……”他没再抽出手,反握住她的:“这边。”
姑娘知道自己说错话,半天不敢吭声。这一片属于老旧的社区,公共厕所还不是单间的那种,进去一大排,每个位置用过腰的瓷砖墙壁隔断开来。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厕所,味道真是可以啊,憋着气上了个小号。
霍翼忱就站在外面的树荫下等,刚摘下一片垂低的树叶想要把玩,忽闻厕所内传来一声惊叫,吓得第一时间就冲了进去。
“啊——蛇蛇蛇…。啊——霍翼忱——”
唐潇刚上完准备找地方洗手,却在干涸的水池里发现一条细长的黑色物体,还有头,当即吓得腿肚子发软撒腿就跑。和迎面冲来的霍翼忱撞了个正着。
“啊啊啊——霍翼忱…有蛇!”
“哪呢?”他稳着她肩膀不让人乱跳乱动,自己慌张往里面看,在白色已经发黄,水管也已经生锈的水池里入目了一种可以用条来形容的不明物体:“不怕不怕…没事了,死的。”
唐潇实在不敢抬头,紧闭着双眼扎进霍翼忱的胸口:“死的么?”
“嗯,死的,没事了。”霍翼忱心绪难平,刚才那一下嗷的他心里特别不踏实。拥着人出来,才敢呼吸新鲜空气。
“到哪了?还有吗?”
“你闻闻味,出来了,已经走远了。”
唐潇试探着睁开一只眼,怕被骗似的小心翼翼,这把霍翼忱逗笑了:“这么胆小啊?”
“呕…好恶心……”厕所恶心,死掉的蛇更恶心,姑娘一阵作呕,没办法说话:“呕……”
干呕是吐不出东西的,霍翼忱拍拍她的后背:“就这点事…。”
知道他应该是要数落人,唐潇连忙用手打在他的手臂:“别说。”
“好,不说。我去那给你买水吧?”
“我也去…”姑娘佝偻着背部死活粘着霍翼忱一起去:“这种地方…再也不要来了。”
霍翼忱想笑。
基本恢复以后,两人才走进咖喱杜,这家面积不大的小店是个姓杜的台湾阿姨开的,听过来吃过的人说人很好,还有个爷爷,非常慈祥。
唐潇没了胃口,半碗饭都没吃下,霍翼忱无所谓,干掉了自己的又干了她剩下的。看上去这家老板不希望有浪费发生的样子。
“霍翼忱…”姑娘侧脸贴在玻璃桌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嗯?你又这样,起来。脏死了。”
“……我这样很舒服,玻璃是凉的,脸好热。”
“那你叫我干嘛?”
还没有结账,所以两人先坐会。
“你不要生我的气啦……”她动着嘴巴却没有怎么发出声音。
这把霍翼忱给烦的,最讨厌这样子:“有话就说,嘟囔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们走吧。”唐潇抬头坐好,精神头不高。
“懒得理你。”
某男去前台结账,不再管她,姑娘一个人撅嘴玩。
“走了兔子!”
“嗯。”
霍翼忱经过座位没做停留,直接拍了她的脑袋示意。出门已是午后,蝉鸣声渐起,他说听见这种声音头疼,简直难受,拉着唐潇快跑了几步,离开这一片绿荫很多的社区。
“霍翼忱,刚吃过饭不要跑!”
“那我先走…你一个人慢悠悠地跟过来吧。”
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大长腿一眨眼的功夫跑出去几米远:“真是这人……”
唐潇无语,踢着石子边玩边走,到了学校门口,看见霍翼忱用手挡着刺眼的阳光朝她的方向望眼欲穿。
“霍翼忱!”她叫了他一声。
“快点。”他也朝她喊去:“腿是有多短,我都过来十分钟了。”
踢…踢…踢……唐潇就跟听不见似的,自娱自乐。
这孩子小动作怎么这么多,霍翼忱对她的各种小乐趣简直难以理解。摸一把额角淌下的汗水,他真怕自己晒黑:“唐潇!”
“就来,吵死了。”
眼看还剩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姑娘又玩了两分钟才逐渐到达,石子踢歪,她的线路也歪,霍翼忱对这一幕不想发表任何见解,急得他上前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使劲禁锢住姑娘的身体,不许乱动。
“我让你玩不完的花样!”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唐潇吓了一跳,不老实地蠕动着:“你这么使劲干什么,疼…放我下来!”
霍翼忱的手不知道轻重,捏得她腋下那块的肉很疼。
“我下次叫你再这样磨叽,你看我揍不揍你!”不得不将人放了之后,他还不忘恐吓:“听见没有?”
唐潇说:“你看我的白眼。”
某男到底没憋住笑了出来,看她故意将眼珠翻走的样子滑稽可笑却也萌的不得了:“好了好了,走吧。”
不知道每天这样小吵小闹有什么意思,在一起的时光大多是像这样无聊又乏味的,没事做,没话说。可是相互吸引相互爱慕的两个人宁可享受这样的没有任何趣味性的惨淡时光,也不想经历分离时的轰轰烈烈。也许所有看上去没劲透了的事因为对方在,都显得饶有兴味。
“霍翼忱!”
刚走出没几步,又听见被人呼唤。唐潇比他转头转的快:“叶又青?”
“是我啊,真是很久没看见你了。”
“你没跟我哥哥一起吗?”
“在后面呢,刚刚去我家了,我妈给他拿了东西,一会就来了。”
“喔。”
唐潇跟她说了几句话,霍翼忱就对她笑了一下算打过招呼。
“大热天的你带什么帽子呀!”
叶又青面不改色,跟这姑娘又回到了那种互看不顺眼的时期:“管得着吗你,我想!”
“切。”
“哼。”
看她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唐潇心里腹诽,这个讨厌鬼,把别人哥哥抢走爽了吧?似乎是忽略了人家两个人认识恋爱在先。
叶又青和他们俩一起进了校园,唐潇不明白情况,所以注意不到什么细节,相反,霍翼忱什么都知道,就什么都看的到。棒球帽下的那颗黑色头颅从露出来的后劲看,头发显然比以前稀少很多。
“叶又青。”
不由出声,他就想问几句:“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