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一夜未眠。我张了张嘴,嗓子干的生疼,发出的声音像是破败的风箱吹出的呼呼声,母亲见我醒了,忙叫丫鬟端水给我。
两杯水下肚,我才觉得好一些。“阿娘~”我一唤她,母亲的眼睛便盛满了莹莹泪光,“你可吓死阿娘了。你哥哥说他背你出来的时候,你烧的直说胡话,阿娘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
我心想果然是哥哥救我的,环顾一周,却没见我那两个丫头,便问母亲,“阿娘,丹青和月白呢?”
母亲朝外看了一眼,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们二人擅离职守才让你受此磨难,现下正在院子里跪着呢。”
我听完便要下床,脚还没落地,只觉一阵钻心的痛。母亲连忙又将我按倒,“你做什么?你的脚还伤着呢。”
我抓着母亲的手,“阿娘,丹青和月白不是擅离职守,是我准许她们去的。”
母亲将手抽出来,“我让她们呆在你身边是伺候你,照顾你,保护你的,不是陪你吃喝玩乐,游山玩水的。即便是有你的准许,两个丫鬟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林子里呢。”母亲又看了我一眼,“你也是,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假如这次你是被奸人掳去,日后你还怎么嫁人?”母亲胸脯上下起伏,泪眼婆娑,我在她的注视下低下了头,也晓得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阿娘,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您让丹青月白进来吧。如今女儿还病着,若是她俩也病倒了,谁来照顾女儿啊。”我拉着母亲的手臂左右摇摆,见母亲神色缓和继续说道,“看阿娘神色疲惫,昨晚定是费心照顾我来着,让她俩进来伺候,您也回去休息休息吧,别再累坏了身子,让女儿心中愧疚。”
母亲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遂带着丫鬟走出屋去,片刻后,丹青月白便相继进屋,见我已经醒了,她俩进来便跪在我的床前,险些哭的背过气去。
我让她俩起身,等她们情绪稳定些了,问道,“是哥哥将我背回来的么?”她们点点头,我又问道,“林莺儿不是也去了寺庙吗?她呢?”
月白拍了拍胸脯顺顺气,同我说道,“小姐昨夜发起了热,虽请了寺中的郎中看了,但少爷还是不放心,待小姐稍好些便带着小姐回了家,又请了城中的郎中来府中诊治。”她顿了顿又说,“莺儿小姐晚我们半日回来,路上受了惊吓,现下也病了。”
“病了?怎么病了?受的什么惊吓?”我心想难不成是我被救回来,她怕我找她算账,吓得病了?
月白接着说,“说来也奇了,莺儿小姐回府的路上遇见官兵追捕逃犯,那逃犯穷凶极恶,不肯乖乖束手就擒,竟与官兵厮杀了起来,刀光剑影,血流满地。小姑娘家家的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生生吓病了。昨日莺儿小姐回府时,脸色惨白,颈间还有道伤痕,神神叨叨的,直说有人要害她。”
我听后一惊,心想还有这种事?这官兵抓人都抓到官道上去了,还正巧让林莺儿撞见了。